兰德,恶狠狠地说,“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兰德不为所动,嘴角甚至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此时他们的位置,在奔流城到赫伦堡之间,距离布雷肯家的石篱城並不远。
这里曾是战爭肆虐最严重的地方,战火如同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撕扯著这片土地。
这种肆虐不仅仅来自於西境军,河间地自己的军队也同样残暴。
西境人来了,河间的贵族们因不敌而躲进城堡,毫无反抗能力的平民只能向西境军投降。
若是他们幸运地熬过了西境军的抢劫和虐杀,当河间的贵族带兵“收復”时,平民们为自保而投降的行为,便成了他们的罪行。
即便是那些没有任何罪过的平民,对於领主们的军队来说,也是肆意施虐的对象。
尤其是河间地各家领主,他们的军队空有名头,却因战爭失去了太多財富,唯一能让战士们服从命令的做法,便是放纵土兵们胡作非为。
在他们看来,只要军队满意了,苦一苦平民又有何妨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勇敢的战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领主魔下,却愿意加入一个边疆地伯爵领导的“土匪团伙”,实在是因为这个“土匪团伙”的头领相比领主们更有人性。
片刻之后,古柏克家族的士兵们都被绑了起来,他们垂头丧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而老修士的尸体也被从树下解下,平放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四肢扭曲,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跡。
凯文特纳和罗杰休斯走上前去,仔细辨认了一下,確认道这的確是参加了大集会,並领取光明之种的修士之一。
“你们认识他”兰德问道。“认识-摩尔根修士”凯文摘下头盔,脸上满是哀戚之色,说道:“他是一名流浪修士,是大麻雀介绍来到圣莫尔斯修道院参加大集会的眾多修士之一。我们和他的交集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屁话,他蛊惑平民逃走,甚至拒绝缴纳迁移税,算什么好人”大鬍子在一旁叫道。
农民是领主的依附者,法律上被束缚在土地上,未经领主许可不得离开。他们的义务包括为领主耕种土地、缴纳实物或货幣租金,以及服劳役,如修建道路、维护庄园设施等。
如果农奴未经充许逃离,领主有权追捕並惩罚他们。逃亡者可能面临財產没收、体罚甚至被重新强制依附的后果。不过在某些情况下,农奴可以通过支付“迁移税”为自己赎身,只是这迁移税通常要耗尽整个家庭所有的积蓄,甚至还得向人借一些。至於是什么情况大概是领主心情好的时候吧。
“我们哪还有钱交税!”这时候,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流著眼泪反驳道。她的脸上满是泪痕,衣衫槛楼,身上还有多处淤青。
“我们家的粮食和钱都被你们徵收了,家里剩的最后一头羊也被你们吃掉了!没有种子,没有牲畜,不走难道要留下来饿死么我的丈夫已经为了古柏克战死了,我只是想为他把几子养大,可是你们却连我的儿子也杀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你们才应该去死!”
妇人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著扑向大鬍子,却被大鬍子用身体撞开,她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哼,老子辛辛苦苦和西境人打仗,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你们一点粮食和一头山羊都要计较—-如果是西境人,只会把你们的命也拿走!”
“夫人,我们应该怎么办”柠檬向石心夫人问道。
无旗兄弟会的战士们看向他们此时的领袖,眼神中充满了审视。而凯文和罗杰也默默地等待著石心夫人的决断。
在平民与贵族之间,她会怎么选择所有人都等待著这个答案。
石心夫人並没有摘下兜帽,她的身影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冷峻。
直到最后,她仅仅是说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便回到了队伍当中其他女人们的身边。
巴伦翻译道:“夫人说,审判。”
无旗兄弟会战士们之间紧绷的气氛终於舒缓下来,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兰德队长一声令下,土匪们纷纷下马,一个个掏出行囊里的绳索,將古柏克家士兵把拴上脖套。
在倖存难民的控诉下,这些士兵的劣跡被一项项揭示出来。他们抢掠村庄,屠杀村民,强姦妇女这些罪行无旗兄弟会的战士们听的多了,但是审判河间地领主的土兵还是第一回。
等到古柏克家族的土兵们被掛上枝头,停止挣扎之后,兰德队长向凯文问道:“把这作为一份见面礼交给光明使者,应该算是有诚意了吧”
凯文面色阴鬱地点点头:“当然,我想我的老师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