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明使者”男子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號,然后介绍道,“光明使者,我叫哈罗德,曾是赫伦堡河安家族治下的一名士兵,隶属於赫伦堡城卫队。在河安夫人放弃赫伦堡后,我逃离了那里,
回到了家乡。但不久之后,我的村子就被西境军的征粮队劫掠、驱赶,直到和一群陌生人来到这个僻静的小湖边,才勉强安顿下来。”
哈罗德接著说道:“这里聚集了八十多个来自各地的难民,其中有几个像我这样的老兵,就是白天跟著我一起袭击你们的骑手。
正是这几个老兵,才让这个面临飢饿与死亡威胁的小小社群保持著基本的秩序。营地的粮食,
都是大家刚来时各自带过来的,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外面的一些村子虽然还有未收割的粮食,但我们不敢出去,因为耗时太久,我们也没有马车可以运输。前两天,我和加里一一也就是之前对你出言不逊的那个小子一一外出打猎时,看到了你们的车队,才起了打劫的心思。就算死在你们的刀剑下,也好过活活饿死在这湖边。”
刘易喝了口粥,问道:“你们运气不错,遇上的是我。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就这样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吗这里没有熟田,如果要开荒种地,恐怕你们也熬不了那么久。
哈罗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们夜夜祈祷,希望得到七神的指引,但似乎没有任何神明回应我们。也许在神明看来,我们这点小事並不值得他们费心吧。”
刘易捡起一根树枝扔进火里,沉吟片刻后,对哈罗德说道:“我要去神眼湖。听我的部下说,
神眼湖面积辽阔,周围有很多熟地。如果那边也被躁过的话,应该会有不少选荒的土地,可以用来耕种。就算没有,神眼湖里的鱼虾水產也足够养活你这几十號人。”
哈罗德听到刘易的提议,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虽然只有区区八十个人,但这是八十条性命,
八十张嘴啊,而且他能听出来,刘易和他的大半部下,甚至都不是河间人。
哈罗德不解地问道:“大人-光明使者,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我们只是一群一无所有、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刘易不想直言自己心软、见不得人吃苦,於是將功劳推给了虚无縹緲的太阳神:“安舍教导我们要对眾生博爱,你就当我在执行安舍的意志吧。”
太阳神安舍。
在得到刘易部下们的治疗时,哈罗德就从为他治疗的烈日行者口中听到了这个神名。
如今,当这个神名从刘易嘴里亲口说出时,哈罗德心中五味杂陈。七神是他从小到大的信仰,
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闭目转身。而这个陌生的神明却派出了自己的使者,拯救了他和那些被领主、
被神明这些理应保护他们的人所拋弃的人们。
“伟大的太阳神安舍,他一定是一个仁慈的神明。”哈罗德喃喃说道。
刘易点点头,说道:“是的,太阳神燃烧自己,光照万物,无疑是最仁慈的神明。”
第二天一早,湖边的流民们便收拾起他们寥寥无几的行李,跟隨著刘易的车队踏上了离开的路途。
儘管心中对於离开居住了几个月的营地充满了志志,这段日子的安稳生活让他们既感激又留恋战乱让他们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再也无法回到往日的模样。
有些人因为被西境军的铁蹄嚇破了胆子,不愿离去,想要继续留下来等待战爭的结束。然而,
战爭的结束何时才会到来,却无人知晓。
最终,让流民们下定决心离开的,是刘易在前一夜晚饭后组织的义诊活动,
刘易带领著烈日行者们,不顾环境的脏乱,也不计较有无报酬,一个窝棚一个窝棚地为他们治疗伤病。
他们来时带著怜悯和善意,离开时只带走了病痛。
最终,除了几个家乡就在附近坚持留下的人外,其他人都选择了跟隨刘易的车队离开。
离开这片小湖泊后,当金色黎明及流民们再次回到主路上时,竟奇蹟般地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再遇到来目西境的征粮队。
沿著曾经繁华的道路一路走来,路两边的村落和田地都只剩下一片废墟,已经腐烂的户体倒在路边躺在地里,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恶臭。
直到路过一座低矮的庄园,刘易才第一次看到活人,这让他感到一丝丝的欣喜。
这座庄园的外墙由厚重的石块砌成,歷经风雨侵蚀,但仍显得坚固异常。城墙不高,却足以抵御一般的侵袭,城墙上方设有箭楼,可以俯瞰四周。庄园的大门紧闭,门上镶嵌著铁钉,显得威严而不可侵犯。
但是对於庄园里的人来说,这一百多號一无所有的流民从远处走来,却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庄园外墙上的一个穿著褐色鎧甲的男人用一种憎恶的眼神警惕地盯著沿著他们。
他的身边两侧站著七八个手持弓箭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