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礼舌尖抵了一下腮帮。
陈紓禾暗暗咋舌,心想姐妹够勇啊,这种话都敢说。
但又觉得难受,“多少真心话都是假借玩笑之名说出来”,时知渺想问很久了吧。
徐斯礼盯著时知渺看,眼神说不上好坏,就是觉得很深。
半晌,將烟掐灭在菸灰缸里,伸手拿酒:“我喝酒。”
时知渺就说:“红、白、黄,一起喝。”
酒混著喝最容易醉,也最伤身,时知渺是医生,不可能不知道。
徐斯礼慢悠悠道:“时知渺,够狠啊。”
“是徐少玩不起。”回答“是”就不用喝酒。
“不是玩不起,是时医生的问题侮辱我人格。”
徐斯礼说完就伸手拿酒,当真是红酒白酒威士忌,一口一杯,把其他人都看愣了。
时知渺想了一阵才明白过来,这男人的意思可能是,他没出轨,所以回答不出“是”这个字。
时知渺:“哦。”
信他的鬼话,还是信她是秦始皇
他无非就是不想落下话柄,免得將来走到离婚那一步,被她在诉状里加一句,“亲口承认婚內出轨”,多分他的財產。
三杯酒下肚,徐斯礼的脸色似乎白了那么一下,但更可能是光线导致的错觉。
余隨总觉得这对夫妻之间怪怪的,忍不住打了个圆场:“咳,也不早了,要不就先到这儿吧,下回再聚”
其他人早就受不了这个气氛了:“好好好,下次下次。”纷纷起身要走。
徐斯礼坐著没动,挑眉:“我还没问呢,就这么让我吃亏啊”
余隨气笑:“行行行,你问你问。”多余帮他圆场。
前面几轮游戏,不是剑拔弩张,就是直戳肺管,谁都不给谁留情,徐斯礼特意要继续,大家都觉得他是为了报仇,问时知渺的问题也会很尖锐。
沈雪想到能看时知渺难堪,心情大好,坐在旁边得意地看。
徐斯礼那双蛊惑的桃眼在时知渺身上意味深长地转了几圈,时知渺后背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徐斯礼忽然笑了,尾音勾著慵懒:“徐太太昨晚梦见我了”
“”
眾人大跌眼镜,就这
沈雪更是差点摔倒,不满地叫起来:“这算什么问题!”
“老子爱问什么就问什么,你管得著么。”徐斯礼一点都没给新欢面子。
沈雪咬著嘴唇,委屈地看著他,徐斯礼没有理,喊时知渺:“徐太太”
时知渺脑海里掠过他回国那晚的事,抿了下唇:“是。”
徐斯礼笑著:“梦见我们在海岛上”
这又算什么问题啊!大家面面相覷,徐斯礼岂止是放水,简直是放海了!
可迷离的灯光下,没人知道,看似淡定的时知渺的耳朵早就热了起来。
因为想起他们一起去过海岛度假的四天三夜……徐斯礼不是放水,而是用別人不知道的暗號调戏,不,应该是戏弄她。
时知渺又喝了一口酒,对上他戏謔的眼神,喉咙里发出一句极轻的“嗯”。
“现在是不是很想我跟你回家,像你的梦里一样”
“……”时知渺答不下去了,“我喝酒。”
她伸手去拿酒,徐斯礼手掌盖住酒杯:“只能回答,不能喝酒。”
时知渺皱眉:“凭什么”
徐斯礼懒散道:“就凭今天这个局是我组的,客隨主便,时医生,请遵守我的规则。”
“……”
时知渺憋了一口气,“是。”
下一秒,徐斯礼就当著满包厢人的面儿,直接起身,看似隨心所意,却又有股莫名的欲劲——
“行,我跟你回家。”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里,徐斯礼还真就跟著时知渺走出了陈官公馆,坐上了车。
时知渺今天来陈官公馆不是为了带走他,却莫名其妙达成了梁若仪想要的目的。
回家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时知渺一直侧头看窗外。
北城的夜景很美,霓虹像会流动的星河,五顏六色的光点映入她眼里,璀璨多姿。
她看著看著,忽然发现,玻璃上还有男人模糊的侧脸。
他眼睛闭著,不知道是困了还是醉了,但即便是在这样朦朧的痕跡里,他的五官也是好看。
额头饱满,鼻樑高挺,偏西方一些的轮廓与骨架,却又十分符合东方人的审美,陈紓禾说他让人又爱又恨,可不就是让人又爱又恨。
车子开到城郊別墅,时知渺自己打开车门,下车走了一段路,却发现男人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司机也下了车:“夫人,少爷好像喝醉了。”
时知渺走回车边一看,徐斯礼的皮肤冷白,此刻脖颈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呼吸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