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看!这些扶桑人简直无法无天!视我大乾律法如无物!若非这位陈公子仗义出手,后果不堪设想!下官……下官方才一时糊涂,未能明察秋毫,险些冤枉了义士,实在是……实在是惭愧至极!”赵德海说完,还用力挤出了几滴悔恨的眼泪。
就在木易听著赵德海匯报,陈锋的注意力却被另一边的动静吸引了。
他感觉自己的大腿,突然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给紧紧抱住了,力道还不小。
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仰著一张粉扑扑的小脸,一双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著他,脸上写满了重逢的喜悦和毫不掩饰的崇拜。
“陈哥哥!”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
陈锋微微一愣,隨即认了出来。这个小女孩,不正是他们在杏坳从悍匪“一阵风”手中救下的那个倖存者,柳鶯儿吗
他心中顿时一暖,脸上冷硬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伸出手,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月顏姐姐!叶哥哥!”鶯儿见陈锋认出了自己,更加开心了。她立刻鬆开陈锋的大腿,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快乐蝴蝶,转身扑向了林月顏和叶承。
林月顏和叶承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金陵城的闹市街头,再次遇到这对母女。
“鶯儿”林月顏又惊又喜,不顾肩伤微痛,连忙蹲下身,將扑过来的鶯儿搂进怀里,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蛋,“真的是你你们……你们怎么也到金陵了”
“鶯儿,不得对恩公无礼!”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也就是徐夫人,快步走了上来。她对著陈锋、林月顏和叶承三人,深深地万福一礼。
“妾身见过三位恩公。小女年幼无知,失礼衝撞,还望恩公海涵。”徐氏的声音带著一丝哽咽,“苍天有眼,竟能在此处再遇恩公!若非三位当日仗义相救,妾身与鶯儿……妾身……”她说不下去了,眼中泪光盈盈。
“夫人快快请起!”陈锋连忙虚扶一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分內之事。夫人言重了,切莫再提恩公二字,折煞我等了。”
鶯儿这时却兴奋地拉著林月顏的手,急切地指向她身后那位一直沉默佇立、气度沉稳的蓝衫中年男子激动地说道:“爹爹!爹爹你快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在杏坳救了娘亲和鶯儿的大英雄!陈哥哥!叶哥哥!还有月顏姐姐!”
爹爹
陈锋、林月顏和叶承三人都是一愣。
眾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那位蓝衫中年人身上。
那个被称作“爹爹”的蓝衫中年人,也就是木萧,缓缓走了上来。
他先是仔细地打量了陈锋三人一番,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视线在叶承的憨厚和林月顏的温婉上短暂停留,最后落在了陈锋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那眼神,复杂难明。既有审视,也有感激,有欣赏,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嘆息。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感激。
木萧对著陈锋三人,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躬身,行了一个郑重无比的长揖,深深地拜了下去。
“在下木萧,多谢三位当日在杏坳仗义出手,救下贱內与小女。此等大恩,木某一家,没齿难忘。”
就在陈锋等人与木萧一家敘话之时,另一边,木易已经从赵德海那里听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赵德海此刻已经彻底倒向了陈锋这边,將扶桑人的囂张跋扈、行凶伤人、出言不逊描述得淋漓尽致,而將陈锋的出手,则说成了是忍无可忍之下的见义勇为。
木易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眾人面前。
赵德海也小跑著来到眾人面前,先是敬畏无比地偷偷瞥了一眼木萧那沉静如水的面容,然后立刻换上一副正义凛然、悔不当初的表情,对著陈锋等人,满脸堆笑地深深作揖。
“误会!天大的误会!诸位义士!本官方才经过木公子的提点,又详细询问了在场眾多目击证人,终於查明真相!此事確係扶桑使团副使山本一夫,及其隨从武士,寻衅滋事,当街纵马伤人,毁坏財物在先,辱我国格在后!”
“三位实乃见义勇为,护民有功!是真正的大乾好儿郎!本官……本官之前被这伙蛮夷蒙蔽,识人不明,险些错怪了义士,铸成大错!实在惭愧!在此,向三位义士,郑重赔罪了!还请三位大人有大量,原谅下官一时糊涂!”
陈锋看著赵德海这副前倨后恭、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尤其是在木易和这位神秘莫测的木萧面前。他微微頷首,也抱拳还了一礼,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赵捕头言重了。查明真相,秉公执法便好。”
赵德海见陈锋没有追究的意思,如蒙大赦,心中一块大石终於落地。
他立刻挺直腰板,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