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抱歉”来得莫名其妙,语气却真诚得诡异。
神秘人完全懵了,下意识地顺著她刚才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平坦!一马平川!
再联想到她刚才戛然而止的话语和此刻“真诚”的道歉……面具下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恼怒瞬间衝垮了理智!
“你——!”神秘人指著苏芷晴,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那刻意压低的金属音几乎破功,“摇光!你欺人太甚!”
苏芷晴却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靠回桶壁,懒洋洋地撩著水,仿佛刚才那个扎心窝子的眼神和道歉从未发生过。“事实而已。”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语气无辜又欠揍。
“你!你等著!”神秘人气得在原地轻轻跺了跺脚,指著苏芷晴的手指都在颤抖,“我会如实稟报主人!看你如何交代!”
她显然被气糊涂了,转身就要原路返回——从窗户翻出去。
“哎,等等。”苏芷晴突然喊住了她。
神秘人动作一僵,极度不耐烦地回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又有什么事”
她现在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让她顏面尽失的地方!
苏芷晴慢悠悠地从浴桶中站起身,水珠顺著她光滑的脊背滚落,在月光下闪烁著晶莹的光。
神秘人看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胸口的挺拔,眼神闪了闪。
“切!”
然后转过头不在看她。
苏芷晴隨手拿起旁边搭著的宽大浴巾,一边擦拭著身体,一边用下巴点了点窗口的方向,有些无奈:“这里是三楼。”
神秘人:“……所以呢”。
苏芷晴裹好浴巾,赤著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屏风旁拿起一件素色寢衣披上,慢条斯理地繫著衣带。
“所以,”她终於抬起头,正眼看向那个气鼓鼓的黑影,脸上带著真诚()的关切,“很累吧爬上爬下的。”
“”
神秘人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苏芷晴系好最后一根衣带,走到窗边,离神秘人只有几步之遥。
她指了指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又指了指脚下坚实的木地板,语重心长地说:“这里是三楼,没有轻功,没有內力。走窗户,”她摇摇头,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不安全。万一脚滑,或者手没抓稳,”她做了个下坠的手势,“掉下去,摔断了腿是小事,要是脸先著地,或者摔坏了脑子……”
她顿了顿,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瞟神秘人的脑袋,“那可就真不好了。”
微微倾身,靠近神秘人,声音压得更低:“现实,不是话本子。没有什么多飞檐走壁的大侠。安全第一,懂吗”
说完,还鼓励般地拍了拍神秘人的肩膀。
神秘人:“……”
她面具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身体因为极致的羞愤和一种被当成智障的屈辱而剧烈颤抖。
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此刻燃烧著熊熊的怒火和……一丝被戳破中二幻想的窘迫
她……她只是觉得,从窗户走,比较……比较帅气而已!
她幻想中自己如同夜梟般悄无声息地来去,神秘而强大的形象,在苏芷晴这番“现实科普”和“安全提示”下,瞬间碎成了渣渣!
“你……你管我!!”神秘人猛地一甩手,打掉了苏芷晴拍在她肩上的手羞恼道。
说完,她猛地转身,不再试图维持什么高手风范,而是以一种近乎笨拙的姿势,双手扒住窗沿,一条腿费力地抬起,试图跨出去。
动作间,那紧身的黑色劲装勾勒出的单薄身形,以及那扒著窗沿、努力攀爬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笨拙和倔强
尤其那平坦的胸口隨著动作微微起伏,更是坐实了苏芷晴之前的“诊断”。
“小心点。”苏芷晴靠在窗框上,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笨拙地往外爬,还不忘“贴心”地提醒,“抓紧了,別摔著。下次记得走门,楼梯在左手边走廊尽头,不谢。”
神秘人身体一僵,差点真的手滑掉下去。她猛地回头,隔著面具狠狠瞪了苏芷晴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苏芷晴早已千疮百孔。
最终,她只能更加气急败坏地、手脚並用地翻出窗户,然后……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手忙脚乱的抓挠声和衣物摩擦墙壁的声音,伴隨著一声压抑的、气急败坏的闷哼,接著是“咚”的一声轻响,似乎是安全著陆了。
只是那落地声听起来,实在算不上瀟洒。
苏芷晴探头往下望了望,楼下黑漆漆的,早已没了人影。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带著几分促狭和瞭然。
“嘖。”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个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的弧度,低声自语,“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不再多看,伸手关上了窗户,將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