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蘸墨,落笔。
笔锋在纸上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周监生捧著茶杯,大气不敢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落在那张被临摹的拓印字帖上。
那字跡瘦硬挺拔,锋芒內敛,自有一股独特的风骨。他看了半晌,终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方才临摹的这帖字,究竟出自哪位大家之手下官愚钝,竟瞧不出半点端倪。观其风骨神韵,定是当世……不,是古往今来难得的书法圣手!”
严檜笔下未停,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像是讚嘆,又像是自嘲:“书法大家单论这字,倒也称得上开宗立派。”
他笔锋一转,写下一个“金”字,继续道:“此人独创的『瘦金体』,笔锋劲瘦,锋芒毕露,却又骨力遒劲,飘逸灵动,如屈铁断金,別具一格。本官习字多年,初见时亦为之惊嘆。”
“瘦金体”周监生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哪位先贤创过此体。
严檜笔走龙蛇,继续道:“此人……可不止是字写得好。其文採风流,更是惊才绝艷。”
周监生更加好奇,又是一通马屁:“哦能得大人如此讚誉,想必是哪位隱世的大儒名贤不知下官可有幸知晓名讳”
严檜写完最后一笔,轻轻搁下毛笔,这才抬起头,缓缓道:“並非先贤。此人……你也认识。”
“下官认识”周监生愕然,脑子里飞快闪过冀州境內几个有些才名的书生,却都对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