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监生很满意自己製造出的效果,捻著鬍鬚,笑容满面。他转向陈锋,指著剩下的两口未开封的大箱子,语气更加亲热:“至於这另外两箱嘛……则是本官以及朝廷,对陈公子你个人的赏赐!”
他走近一步,拍了拍陈锋的肩膀,仿佛两人已是忘年交:“小友在此次剿灭黑风寨的行动中,运筹帷幄,居功至伟!若非你智勇双全,將匪首引下山,又配合叶侯爷设下天罗地网,焉能如此顺利地將这伙积年老匪一网打尽刺史大人得知后,也是讚不绝口,连称陈公子『少年英雄,国之栋樑』啊!”
他滔滔不绝,將陈锋的功劳又拔高了几分,极尽溢美之词。
陈锋脸上立刻浮现出“惶恐”之色,连连摆手后退:“周大人折煞草民了!草民何德何能,敢当大人如此褒奖草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岂敢贪功此次剿匪,全赖镇北侯神威,若非镇北侯运筹帷幄,又亲自率军前来,我清河村区区民兵,又怎能抵挡得住黑风寨的凶悍侯爷麾下將士才是真正的主力,草民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力罢了!实在当不起大人如此盛讚,更受不起如此厚礼!”
“誒!陈公子此言差矣!”周监生正色道,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叶侯爷何等人物他老人家亲口对本官言道,此战陈公子当居首功!若非你深明大义,以身为饵,又以村寨为依託,拖住匪徒主力,侯爷的大军焉能及时赶到,毕其功於一役这功劳,谁也抢不走!”
他言辞恳切,仿佛亲眼所见叶擎苍如何夸讚陈锋。
几番推让,你来我往,陈锋见周监生態度坚决,再推辞下去反而显得矫情。
“周大人如此厚爱,严大人如此抬举,草民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识抬举,矫情虚偽了。那……草民便厚顏,愧领了!”
“哈哈哈!这才对嘛!”周监生见陈锋终於“收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开怀大笑,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大人,既然这两箱財物是为乡亲们准备的,不如就劳烦村长,將它们分发下去吧”陈锋指著那两口装满银钱和绸缎的箱子,语气温和地建议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周监生自然毫无异议,他要的就是这份“亲民”的姿態。
陈锋转向一旁激动不已的老村长:“王爷爷,此事就劳烦您了。带著乡亲们去您家,將这些財物清点清楚,儘快分下去。特別是那些为护村而受伤致残的叔伯兄弟,理应多分一份,切莫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老村长看著陈锋,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感激和欣慰。他深知,若非陈锋,清河村早已沦为焦土,哪还有今日的嘉奖如今陈锋自己得了天大的赏赐,却丝毫不贪图这些財物,反而第一时间想著分给眾人,尤其是照顾伤残者,这份胸襟和气度,让他这个村长都自愧不如。
“锋哥儿……这……”老村长声音有些哽咽,“要不……要不给乡亲们分一箱就够了,另一箱……你留著你才是咱们村最大的功臣啊!”
陈锋笑著摇头,態度坚决:“村长,您这话就见外了。打退山匪,靠的是全村老少同心协力,靠的是叔伯兄弟们拿命去拼!我陈锋不过做了些分內之事。再说了,”他指了指自己那两口未开的箱子,“周大人和严大人厚赐,我已愧领,岂能再贪图属於大家的功劳快去吧,莫让乡亲们等急了。”
老村长见陈锋心意已决,知道拗不过他,便不再多言,只是对著陈锋,又对著周监生,深深作了一揖:“老朽……代清河村全体乡亲,谢过周大人嘉奖!谢过锋哥儿高义!”
“乡亲们!还杵在这里作甚县尊大人和锋哥儿有要事详谈,你们凑什么热闹还不快点过来,跟我去分钱分布,领赏钱去!”他转过身,对著还在激动议论的村民们喊道:“到我家去,咱们把这钱和布,好好分了!受伤的、出力的,都有份!”
他又对著院中喊道:“弘飞!铁牛!来几个人,把这两箱宝贝抬走!小心点!”
人群再次爆发出欢呼。
“走咯!分钱去咯!”
“锋哥儿仁义!”
“多谢县太爷!多谢锋哥儿!”
乔大娘早就按捺不住,第一个衝上前,恨不得亲自去抬那箱银子,嘴里还嚷嚷著:“快点快点!別磨蹭!当心点別磕著!”
关小雨也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拉著顾柔:“小柔妹妹快走!咱们也去!看看能分到多少!”
王大妈看著兴奋的眾人,想到有陈锋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便招呼著身边的几个妇人:“走,咱们也去搭把手,別让老王一个人忙活。”
“哼,羊毛出在羊身上。”孙康看著兴奋的人群,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拽住还在伸著脖子看那银箱的儿子孙胜:“走了!看什么看!再好的绸缎能当铁打还不如送点精铁实在!回去干活!”孙胜被父亲拽著一步三回头,恋恋不捨地看向那箱银子,小声嘀咕:“爹……那银子……能买好多好铁呢……”
村民们簇拥著抬箱子的壮汉,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