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叶擎苍再次冷哼一声,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屑,“你可知,军营之中,军令如山”
“郑猛当时,身为士卒,擅离职守,此为罪一!私闯上官营帐,此为罪二!出手打伤同袍,造成营內混乱,动摇军心,此为罪三!”
“三条大罪!桩桩件件,皆触犯军规铁律!若是在老夫军中,就凭他这三条,老夫当场就能下令將他推出辕门,军棍打死!以正军威!以儆效尤!”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哼!不过老夫军中,也绝不可能出现那种欺男霸女的畜生!若真有此等败类,老夫必亲手將其梟首示眾,以正军法!”
“可是……”叶青鸞听到此处,忍不住壮著胆子小声插了一句,但看到父亲凌厉的眼神扫来,声音又弱了下去,“难道……难道就眼睁睁看著那江离作恶……却无动於衷吗那女子……何其无辜……”她虽然怕父亲,但骨子里的侠义让她忍不住辩驳。
叶擎苍瞪了女儿一眼,叶青鸞缩了缩脖子,嘟起嘴,却还是不满地看了陈锋一眼,仿佛在说:『你看,我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无动於衷”叶擎苍嗤笑一声,没理会女儿的小动作,他看著陈锋,“老夫几时说过要无动於衷!老夫说的是,做事前要动脑子!要考虑后果!郑猛他身在军营,须知军营禁令,军法无情!他可曾想过,他脑子一热,衝动行事,后果会如何!”
“他也没想过,那江家势大,他若是惹恼了江离,他的家人,他的老父亲和年幼的妹妹,又该怎么办!他什么都没有考虑,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那不叫勇者!那叫莽夫!那叫蠢货!”叶擎苍越说越气,语气中充满了对郑猛这种不计后果行为的鄙夷。
“那江离的確该揍!该杀!但他不该在军中揍!更不该以那种蠢笨的方式去行事!”
“找个月黑风高夜,寻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叫上三五过命的兄弟,趁那畜生落单之时,给他套上麻袋!狠狠地打!打断他的腿!打折他的肋骨!就算当场打死都无所谓!反正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可他没有!什么都没有考虑,就那么蠢笨地冲了上去!那他被贬斥,被惩罚,也只能说是活该!咎由自取!”叶擎苍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让叶青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想起了自己父亲平时教导的那些军中谋略,那些隱忍与布局,瞬间明白了郑猛的愚蠢之处。
“至於郑猛的父亲被杀,妹妹被辱,”叶擎苍又抿了一口茶,这才继续说道“这確实令人唏嘘。但仔细想来,这后果,不是他自己当初的莽撞所致吗!若是他小心行事,哪怕偷偷杀了江离,哪还会有这种惨剧发生”
他目光深邃地看著陈锋:“无权无势,根基浅薄,就別想著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若是真招惹了,也绝不能大张旗鼓地反抗,而是要暗中悄悄解决!有勇无谋,只会导致全军覆没!郑猛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叶擎苍的话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穿了陈锋和叶青鸞心中那点因同情而生的迷雾,露出了残酷而清晰的因果链条。叶青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中原本的同情变得有些复杂。
“至於最后”叶擎苍的语气陡然转冷,眼中透出寒光,“他屠灭江家满门,看似快意恩仇,实则愚不可及,遗祸无穷!”
“你可知道,他为了杀江离,在军营里放的那把火,烧的是什么”叶擎苍的声音沉重下来,“烧的是大军粮草!”
叶青鸞闻言,脸色也变了变。
“你可知道,当时正值凉州军与楼兰大军对峙的关键时期!西线战事胶著,每一粒粮食都关乎將士性命,关乎凉州存亡!而马威將军刚刚中毒身亡,西凉军內部因为马虎、马龙兄弟夺权內斗,本就人心惶惶,军心不稳!”
叶擎苍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著怒火:
“就在这內忧外患、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这郑猛,为了私仇,竟然在军营里放火!烧了凉州军本就不多的粮草!”
“陈锋!你知不知道那一把火意味著什么!”他指著陈锋,声音带著一种痛心疾首的悲愤,“意味著前线数万將士,可能因为缺粮而溃败!意味著凉州城的百姓,可能因为守军无力,而沦为楼兰铁蹄下的羔羊!意味著无数家庭,將因为这场大乱而破碎!”
叶青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带著一丝颤抖:“女儿……女儿记得。凉州军中曾有消息传来,那年冬天……凉州军因粮草短缺,减员大半,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凉州城內,更是饿殍遍地……甚至……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
她说不下去了,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后怕。
陈锋也是心头巨震!他只知道十多年前楼兰曾大举入侵,最终被挡在了凉州城外,却从未知晓这其中还有如此惨烈又令人髮指的內情!
叶擎苍沉重地点点头:“没错!若非楼兰国內也恰逢內乱,无力扩大战果!要不是凉州城的百姓,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