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他只有眼睛了。”
情况比他们想像中还要糟糕,五感,竟然只剩下视觉了,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味觉嗅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许一开始他就发觉了,只是他觉得无所谓也没必要。
如果他们没有每天要求著他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有拉著他熟悉他们,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因为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所以没必要说出来,是不是要到彻底失去五感,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时候他才不得不提出来。
火种源,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要把人变成一个没有情感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世界的木偶吗!
林时坐在床边,双手扶著床沿轻轻敲打,没有声音也没有感觉,他抬头看了眼窗外似乎闹腾腾的一群人又收回视线,多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旁边的山姆和种子。
擎天柱指尖用力到几乎颤抖,但他必须要竭力控制著力道才能拿稳手里小小的密码本,稍微用点力那小本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道直接坏掉。
密码本已经打开了,擎天柱当然知道密码是什么,但他一直没看,连翻开一页都没有,只是拿在手里沉默的听著林时的检查报告,在压抑的氛围里沉默著,以往无论有什么麻烦总会有办法去解决。
威震天捣乱他们就阻止他,遇到强大的敌人他们就战胜他,有目標他们就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它,可现在呢,应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救他,他们竟然无处下手。
“还有一件事。”面容罕见严肃的医生推了推眼镜:“你们看现在的小时和刚见到他时有什么区別吗。”
汽车人调取记忆的速度和人类一样快,他们看向丧气走出来的山姆,山姆和林时同龄,他早已大学毕业女朋友都谈了两个,举手投足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下巴长著新长出来的短胡茬,无论谁来看都是一个货真价实成年男人,不是少年 。
反观林时,他仿佛一直停留在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面庞轮廓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线条柔和,身姿挺拔,他长的不矮,只是还未真正开始往硬朗男人的方向成长转变就戛然而止。
力量虽然强大但身材体型完全没跟上,营养不良似得,与基地隨便一个军兔比起来都完全不够看,甚至显得瘦弱单薄,仿佛冻龄在了某一刻。
谁能看出这样瘦弱的少年能单手轻鬆拎起五十公斤的东西,甚至这不是他的上限。
与他们初见时没太大变化,这也是火种源带来的吗,影响到他正常的生长,为什么。
汽车人的拳头几乎捏的咯咯作响,浑身颤抖,恐怖的压迫感几乎抑制不住。
擎天柱最终还是打开了密码本,翻开第一页肆意灵动的活泼似要化为实体,从纸上穿透出来,拉著你进入他的內心世界。
5月13 日,天气还行:
吃饭,玩,吃饭,玩,睡觉,猪都没我过得舒坦。
不要自己剪头髮。
5月16 日,天气还行:
我老了,我的记忆力衰退了,老子连前两天跟谁一起出去玩的都忘乾净了!天爷啊,我再也不熬夜了!
不要自己剪头髮。
4月17 日,天气懒得写:
正常人谁写日记,但我写的不是日记,是记事本,横炮非说我多走了一步棋子,我记下了,你给我等著。
不要自己剪头髮。
4月17 日,天气不写了:
我確定了,我记忆力好像真的变差了。不要自己剪头髮。
……
时间跨度大了点,中间什么也没写。
4月3日:
他们说我忘了他们,没印象,还是记一下吧。
黄色汽车人:大黄蜂
红蓝汽车人:擎天柱
胖汽车人:银色叫铁皮,绿色叫探长
小汽车人:有头髮的叫小诸葛,没头髮的叫转轮
……
不要自己剪头髮(怪不得每次都要写这句,这狗啃头是自己剪的啊。)
4月17 日:
我脑子里有东西,一直巴拉巴拉的说话,记得给擎天柱他们说。
4月19 日:
17日写的什么东西,老子从来没听到过什么声音,不会做梦写的吧。
昨天晚上梦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我好像漂浮在黑暗的宇宙里,脚下全是岩浆,前面一个无限大看不到边的明亮到晃眼的大门还是什么东西挡在我的眼前,像近距离接触太阳,视线全被太阳挡完了,有点嚇人,我感觉它好像在盯著我,恐怖的梦。
4月22 日,今天的天气真的可以,超热的太阳:
臥槽!老子怎么还流鼻血啊!前面没写过啊!怎么头髮都有点白了,我要变异了吗!
那什么大亮门大太阳我又梦见了,它好像说了什么,没听清我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