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遮天蔽日的箭雨越过撤退的骑兵头顶,狠狠地砸进追兵阵营,顿时人仰马翻,冲势为之一滞。
“长枪阵!向前!接应大将军!”铫期再次下令。
如林的长枪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为撤退的骑兵让出通道,同时又像一道移动的钢铁森林,挡住了追兵的道路。
冯章率领残存的骑兵,终于有惊无险地冲入了己方阵中。士兵们迅速合拢阵型。
勃尔斤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指挥大军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他绝不能容忍到手的猎物被救走,更不能容忍汉军如此挑衅!
于是,一场规模空前的正面野战,就在这胡杨林外的旷野上爆发了!
汉军步兵结成的坚固阵线,如同磐石,承受着异族骑兵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弓弩齐发,长矛如林,刀盾手拼命格挡。域外异族则凭借兵力优势和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寻找阵型的弱点,试图撕裂防线。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日落,又从天黑杀到天明!双方都杀红了眼。胡杨林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枯死的胡杨树干上溅满了斑驳的血迹,在月光和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冯章和铫期始终在最前线指挥,鼓舞士气。汉军将士深知此战关系重大,无不拼死力战,一步不退!
惨烈的拉锯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终,凭借着坚固的阵型、顽强的意志和之前构筑的简易工事,汉军终于堪堪顶住了异族疯狂的进攻,使其未能突破防线。
勃尔斤见久攻不下,己方伤亡惨重,士兵疲惫,又恐汉军另有埋伏,只得恨恨地下令鸣金收兵,拖着沉重的伤亡,缓缓退去。
战场上,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硝烟、血腥和无尽的哀伤。
汉军,惨胜。
他们成功救回了萨仁图雅和数十名她的至亲,但自身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伤亡,尤其是负责突袭和断后的骑兵,损失近半。而更令人痛心的是,那未能被及时救出的、剩余的二百多名银月部落族人,在最初的混乱中以及后来勃尔斤暴怒的指令下,已全部被残忍杀害,无一幸免……
萨仁图雅得知这一噩耗,望着远方异族大营的方向,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悲鸣,再次昏厥过去。胡杨林救回了部分人,但这场胜利,却浸透了双方将士和无辜者的鲜血,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和更深的仇恨。
经此一役,域外异族锐气受挫,短期内难以组织起大规模进攻;而汉军亦元气大伤,急需休整。
战局,再次陷入了另一种更加残酷和沉闷的僵持。
冯章和铫期知道,未来的路,依然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