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深没说话,把原石从保险柜里取出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紫色里像是落了星星,花斑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真像蝴蝶在扇翅膀。张老板的眼睛直了,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现金。”
林深摇摇头。他知道这石头不止这个价。紫罗兰翡翠本就按克论价,冰种紫翡更是一料难求,更何况这带天然花斑的,简直是孤品。
“一百万。” 张老板咬了咬牙。旁边有人倒吸凉气,这价格已经能在瑞丽买套不错的房子了。林深还是没说话,他想起自己刚入行时,在赌石场被人骗,把所有积蓄买了块废料,蹲在江边哭了半夜。那时候他就想,什么时候能凭着自己的眼光,真正捡回块好料。
“一百五。” 张老板的额头开始冒汗。林深突然笑了:“张哥,这石头我不卖。”
“你疯了?” 张老板跳起来,“一百五还不卖?你知道现在市场行情……”
“我想自己雕。” 林深打断他。他从抽屉里翻出张设计图,上面画着只蝴蝶停在紫藤花上,旁边写着 “紫斑蝶” 三个字。这是他这几天夜里画的,越画越觉得,这翡翠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
张老板盯着设计图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行,你有种。雕好了给我看看,要是成了,我给你加五十万。”
林深没接话,送走张老板后,他锁上铺子,买了张去苏州的机票。他要去找苏老。苏老是玉雕界的泰斗,尤其擅长花鸟题材,只是这几年早就闭门谢客了。林深托了三个人才打听到苏老的住址,在苏州平江路的一个老院子里。
他提着原石站在青石板路上,看着院墙上爬满的爬山虎,心里七上八下。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听见院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苏老正坐在葡萄架下,戴着老花镜打磨一块和田玉。
“苏老,打扰了。” 林深把原石放在石桌上。苏老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翡翠的瞬间亮了起来。他放下工具,拿起原石对着阳光转了转,又用手指抚摸着那些花斑,半晌才开口:“这料子,有点意思。”
“我想请您把它雕成蝴蝶紫藤,” 林深递上设计图,“那些花斑刚好能用上。”
苏老眯着眼睛看了看图纸,又看了看林深:“你知道紫罗兰翡翠脆,带花斑的地方更容易裂吗?”
“知道。” 林深点头,“但我觉得它就该是这个样子。”
苏老笑了,脸上的皱纹挤成一朵花:“年轻人有眼光。这样吧,你在我这儿住下,我雕,你看着。成了,你给我当三个月学徒;不成,这石头就算我的学费。”
林深赶紧点头,差点给苏老跪下。接下来的一个月,林深就在苏老的院子里住了下来。他看着苏老用铅笔在原石上勾勒轮廓,看着他用最细的刻刀一点点剔除多余的石质,看着那些花斑在苏老的手下渐渐舒展,真的成了蝴蝶的翅膀。
苏老雕得极慢,有时候一天只动几刀。他告诉林深,好的玉雕不是把石头变成别的东西,是让石头自己把藏在里面的东西显出来。“你看这紫色,是有灵性的,你急了,它就怯了。”
林深每天给苏老泡茶,收拾工具,听他讲玉雕的门道。他发现苏老的手指上全是老茧,虎口处还有道很深的疤。“年轻时候跟人抢料子,被刀划的。” 苏老不在意地摆摆手,“那时候总想着雕出最好的东西,后来才明白,最好的东西早就在石头里了,咱就是个帮忙的。”
一个月后,玉雕终于成了。苏老用红布把它包起来,递给林深。林深打开红布的瞬间,眼泪差点掉下来。
那是一只翅膀半张的蝴蝶,停在一串紫藤花上。紫色的翡翠被雕得薄如蝉翼,阳光照过去,能看见里面流动的光晕。最妙的是那些花斑,正好成了蝴蝶翅膀上的花纹,淡绿里带着鹅黄,像是刚从花蕊里沾了花粉。整个玉雕没有一点多余的地方,仿佛那蝴蝶本就该在那里,只是被人轻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