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道:
“没了!新兵营打没了!现在轮到我们亲卫营了!王爷命令,所有还能动的,收缩到城门楼!快!”
张守常闻言,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段他们新兵营负责的城墙,已经被黑色的妖潮彻底淹没,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立着的南昭身影…
张守常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最后一点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任由同伴拖着他退往最后的防线。
泪水混合着血水,无声地滑落。
最后的防线,北城门楼前,亲卫营结成了最后的圆阵,将南风义护在中心。
能站在这里的,已是御南军最后残存的、最核心的力量。
但人数也已寥寥无几,且个个带伤,面色苍白,显然也深受毒性影响。
“王爷!走吧!”
一名跟随南风义多年的老亲卫,一边挥刀格挡开一支射来的冷箭,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从密道走!只要您还在,御南军就还在!南昭就还有希望!我们护着您杀出去!”
“是啊王爷!留得青山在啊!”
另一人也焦急地附和,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不怕死,但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南昭的擎天巨柱折在这里!
南风义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被血水和雨水浸透。
手中的“镇岳”剑依旧闪烁着寒光,剑下不知斩杀了多少妖物。
听到亲卫的恳求,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手一剑将一名试图偷袭的鬼族刺客枭首,头颅飞起,带出一溜血花。
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身边这些忠诚的面孔。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绝望,以及为他而死的决绝。
而南风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冰封到极致的平静。
雨水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流淌,冲淡了上面的血污,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决绝。
“走?”
南风义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走去哪里?”
猛地抬手指向南方那无边无际的妖潮,指向这片燃烧后又熄灭的焦土,指向脚下这座堆满了御南军将士尸骸的城墙。
“本王的身后,是南昭!是本王的兵!本王哪里也不会去!”
说话间,目光再次扫过亲卫们,眼神锐利如刀:
“御南军的军规,可有临阵脱逃这一条?本王今日若退,有何面目去见南昭百姓,去见这满城战死的英魂?!”
“要么,战死在这里。要么,杀光它们。”
他的语气平淡,却重逾山岳,“没有第三条路。”
话音落下,不再多言,再次挥剑杀向涌来的妖群。
身影依旧挺拔,剑光依旧凌厉,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壮。
亲卫们见状,知道再无可能劝动,纷纷发出绝望而又释然的怒吼,不再提撤退之事。
只是更加疯狂地围绕在南风义身边,用身体为他挡刀剑,用生命为他开辟每一寸空间!
惨烈的厮杀在城门楼前这最后的方寸之地展开。
每一个亲卫倒下,圆阵就缩小一分。
副官为了替南风义挡住一支淬毒的冷箭,用胸膛迎了上去,倒地时脸上还带着护卫主帅的决然。
张守常挣扎着爬起来,捡起一把刀,嘶吼着砍向妖族的腿脚,最终被几把骨矛同时刺穿…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南风义仿佛化身杀戮机器,不知疲倦地挥动着长剑。
他的剑招早已没有了花哨,只剩下最简洁、最有效的劈、砍、刺、削!
每一剑都必然带起一蓬妖血,每一脚都踩在粘稠的血泥之中。
他的脚下,尸体堆积如山,有妖族的,但更多是他最亲近的侍卫们的…
杀着杀着,挥剑的手臂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体内的毒性如同无数细针,反复刺扎着他的经脉,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但南风义依旧凭借着强悍修为和顽强的意志强行支撑着。
然后,继续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个时辰。
南风义一剑荡开面前几把劈来的骨刀,顺势旋身,将一个试图从侧面扑上的妖族拦腰斩断!
习惯性地微微喘息,调整内息,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
然而——
预想中的攻击并未立刻到来。
周围,忽然变得…
异常安静。
原本充斥耳膜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
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雨水落在血洼里发出的、单调而清晰的“滴答”声,以及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一种极其不祥的、冰冷的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