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碎石烟尘尚未落定,其后并非预想中的黑暗。
而是一道刺目的天光骤然倾泻而入,将幽暗的通道照得一片通明。
姜尘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后,率先踏出暗道。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位于凉州城外的僻静山谷。
四周山峦环抱,人迹罕至。
然而,就在这看似原始的山谷之中,一条被精心修缮,足以容纳车马通行的隐秘道路。
如同一条灰白的毒蛇,蜿蜒向前,悄然没入远方,不知终点通往何处。
姜尘站在谷口,目光顺着这条不该存在的道路望向远方,随即缓缓转身。
看向身后被士卒一左一右夹在其中的崔浣。
“崔大人。”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比严冬的寒风更刺骨。
“你凉州的舆图之上,可有标注此路?”
崔浣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并……并无此路。”
“哦?没有?”
姜尘挑眉,语气带着不掩饰的讽刺。
“那倒真是有趣了。是什么人如此乐善好施,不惜工本,为你凉州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悄无声息地趟平,修缮出这么一条足以行军运粮的坦途啊?”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崔浣,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对方的心头。
“而且,这条坦途,还经过那条精心构筑的暗道,直通你凉州城内,崔大人,你来告诉我,这条路的另一端,究竟通向哪里?”
“下官……下官不知!”
崔浣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只能继续否认。
“不知?”
姜尘向前一步,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几乎凝固。
“那你总该知道,凉州乃我朝边洲之一,屏障所在,若有外敌循此路而来,便可绕过所有关隘哨卡,如入无人之境,直插凉州心脏,你这刺史,是怎么当的?!”
“下官失职!下官万死……”
熟悉的话语再次脱口而出。
“够了!”
姜尘厉声打断,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
“这些陈词滥调,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来点实际的吧。”
崔浣闻言茫然抬头。
“什……什么实际的?”
“不懂?”
姜尘冷冷的撇了对方一眼,随即开口。
“好,那我说明白点。”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山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从现在起,你崔浣,不再是凉州刺史了。”
姜尘负手而立,日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冽的金边。
他俯崔浣,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狠狠砸在崔浣的心头。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