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还故意朝飘雪山那边瞟了一眼。
钱宝宝这突如其来、意有所指的话，让林云头皮一麻！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飞快瞥了一眼冷冰凝的方向，只见她依旧神色清冷，仿佛没听到一般，但林云心中警铃大作，生怕引起误会，连忙对着钱宝宝，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清晰地解释道：“钱前辈说笑了！
晚辈与秦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有过几面之缘的普通道友罢了！
实在当不起‘等’字。
秦姑娘天资卓绝，此次闭关必有精进，晚辈在此遥祝她道途顺利。
他日若有缘再见，晚辈再当面恭贺不迟。”
这番解释，可谓撇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一道清冷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凉意”
的神念，如同冰针般精准地刺入林云的识海：
“哦？‘普通朋友’？‘几面之缘’？看来林道友红颜知己不少，行程也颇为繁忙。
既如此，要不要先去见一见‘你的’秦姑娘，再启程也不迟？”
冷冰凝的神念听不出明显的怒意，但那刻意加重的“你的”
二字，以及那平静语调下暗藏的锋芒，让林云瞬间感觉后背有点凉。
这可比直接质问更让他心慌。
林云心中叫苦不迭，连忙在识海中急切地回应：“冰凝！
你千万别误会！
我与秦婉真的不熟！
认识时间很短，统共也没见过几次，说的话加起来恐怕都没……没我们刚才说的多！”
他一时情急，差点说出“没我们双修时说的话多”
，幸好及时刹住，但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他试图用“次数少”
来证明清白。
冷冰凝的神念沉默了片刻。
就在林云以为她生气时，她的意念才再次传来，依旧平静无波，却只回了两个让林云更加捉摸不透、心头七上八下的字：
“是吗？”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是不信？是调侃？是警告？还是……一丝极淡的醋意？林云完全猜不透。
他只觉得这位外表清冷如冰的道侣，心思有时比最复杂的阵法还要难解。
他张了张嘴，想再解释什么，却又觉得越描越黑，最终只能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洛清澜的目光在林云和钱宝宝之间扫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点破。
周芷莹则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林云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波澜，再次向钱宝宝和黄药尘拱手：“两位前辈，晚辈告辞！”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钱宝宝挥了挥手。
黄药尘也点了点头。
林云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冷冰凝，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未尽之言：珍重、承诺、不舍……冷冰凝迎着他的目光，清冷的眸子里，仿佛有极其细微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她几不可察地，微微颔。
带着白闪，林云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小院。
阳光洒在他挺直的背影上，也拉长了院中那抹雪白身影的清冷孤寂。
前路漫漫，东荒之外，才是他们相约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