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还会因为看到严重的伤口而心悸,但动作越来越熟练。李老师经验丰富,负责管理药品仓库,将有限的资源合理分配,两人配合默契,很快成了医疗部不可或缺的力量。
林默的室友们也各有去处。戴眼镜的室友因为心思缜密,被分配到物资管理处,负责登记和分发物资;胖室友身强力壮,加入了巡逻队,每天跟着士兵在基地内巡逻,虽然辛苦,却能吃饱饭,短短几天就胖了几斤;另外两个室友则跟着建筑队,帮忙加固围墙和搭建新的板房。
大家虽然工作不同,但每天晚上都会聚在食堂一起吃饭,聊聊各自的经历,说说基地的新鲜事,那种同生共死的情谊,在安稳的环境里愈发深厚。
而张涛的变化,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抵达基地的第三天,张涛的父亲——中城副市长张启明,亲自来到板房区看他。张启明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看到儿子满身伤痕、眼神复杂的样子,这位久居高位的官员,眼圈微微发红。
没人知道他们父子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张涛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时,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之后,张涛主动去登记处,没有提自己的身份,只是说自己“力气大,能吃苦”。最后被分配到了垃圾处理队,每天负责清理基地的生活垃圾,还要将垃圾运到远处的焚烧点销毁——这是基地里最脏最累的活之一。
有人看到他顶着烈日搬运垃圾桶,汗水浸透了工装;有人看到他徒手清理堵塞的下水道,弄得满身污渍。曾经不可一世的“张少”,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变得沉默寡言,只是埋头干活。
一次,林默在食堂打饭,正好遇到张涛。他穿着沾满污渍的工装,默默地排在队伍末尾,眼神平静,和以前判若两人。
“张涛。”林默主动打了个招呼。
张涛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没有了往日的敌意。
“听说你在垃圾处理队?”
“嗯。”张涛的声音有些沙哑,“挺好的,能干活,能吃饭。”
林默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那个在图书馆里嚣张跋扈、在桥梁上惊慌失措的张涛,似乎在经历了生死和父子谈话后,真的变了。
“基地的网络系统需要人手巡逻线路,有时候要爬电线杆,挺累的,你愿意来吗?”林默问道。科技部确实缺人手维护室外线路,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但比清理垃圾体面些。
张涛看着林默,眼神复杂,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不了。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他顿了顿,低声说,“以前……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打了饭,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坐下,独自吃了起来。
林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末世像一把刻刀,不仅改变了世界,也重塑了人心。或许,张涛终于明白,特权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唯有脚踏实地,才能真正立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基地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林默在科技部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编写的监控程序能更精准地识别丧尸的聚集区域,大大提高了预警效率;苏清雪在医疗部救助了越来越多的人,温柔而坚韧的样子,成了医疗部一道亮丽的风景;室友们也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适应了基地的节奏。
偶尔,他们会想起在江城大学的日子,想起图书馆的压抑,想起汽车城的凶险,想起桥梁上的血战。那些牺牲的同伴,成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痛,但也化作了活下去的动力。
这天傍晚,林默下班路过操场,看到张涛正在和几个垃圾处理队的工人一起,费力地搬运一个沉重的垃圾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没有丝毫抱怨,只是和其他人一起喊着号子,一步步向前挪动。
林默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