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者……”
白起没有把话说完,但他身上那股化为实质的杀气,已经替他说明了一切。
“臣等……遵旨!谢陛下天恩!”
那些离阳旧臣听到自己竟然还能保住官位,一个个都如蒙大赦,拼命地磕头谢恩。
他们已经不在乎什么忠诚,什么尊严了。
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只有张巨鹿,依旧静静地跪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这只是那个魔王另一个残忍的游戏的开始。
他要用他们这些离阳的旧臣,去治理离阳的土地,去安抚离阳的百姓。
让他们这些亡国之臣,亲手將离阳的一切,都变成大唐的模样。
这比杀了他们,要诛心得多了。
白起將玉璽和图录交给身后的亲兵。
“將此二物,连同此间事了的文书,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呈於陛下。”
“是,元帅!”
一名亲兵领命,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鑾殿。
白起最后看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却充满了腐朽和绝望气息的宫殿。
“传令下去。”
“三日后,於此殿,举行大唐安西都护府首次朝会。”
“所有原离阳在京官员,必须准时到场。”
“另外……”
白起的声音顿了顿,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张巨鹿的身上。
“任命原离阳首辅张巨鹿,为安西都护府首任『大都护』,总领安西城一切民生政务,直接对长安负责。”
“臣……领旨。”
张巨鹿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地抬起头,看著白起,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充满了不敢相信。
他以为自己最好的下场,不过是和那些皇子一样,被押往长安,了此残生。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魔王,竟然会让他来当这个安西大都护。
让他这个离阳的罪人,亲手去管理离阳的故土。
“呵呵……呵呵呵呵……”
张巨鹿突然低声地笑了起来,笑著笑著,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终於彻底明白了。
那个男人的残忍,远超他的想像。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命。
他要他活著。
活著,背负著这万古的骂名,亲手埋葬自己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所有东西。
长安,甘露殿。
距离白起大军开赴太安城,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李璘的日子过得有些百无聊赖。
没有了敌人,没有了战爭,他感觉自己强大的力量都快要发霉了。
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龙椅上,看著来取悦自己。
比如现在。
他的左边,坐著的是“智妃”徐谓熊。
这位来自雪中世界的女诸葛,正不急不缓地为他分析著刚刚从西域传来的情报。
条理清晰,见解独到,比朝堂上那帮只会歌功颂德的老傢伙强多了。
他的右边,躺著的是“媚妃”李秀寧。
这位前岐国女帝,正用她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为他剥著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然后用她那性感的红唇含著,送到他的嘴边。
那勾魂夺魄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化为绕指柔。
而在他的下方,“道妃”叶红鱼正盘膝而坐,闭目修炼。
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縹緲,也越来越危险,仿佛隨时都会羽化飞升,又仿佛隨时都会化身为毁灭世间的女魔头。
李璘知道,这个女人正在以一种他都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地变强。
她似乎將他这种霸道残忍的帝王之道,当成了她自己的“道”。
李璘对此乐见其成。
他很期待,这个女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於南宫僕射,那个白狐脸,自从那次被他强行留在宫里之后,就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李璘也懒得去管她。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去慢慢地打磨这件他看上的“藏品”。
“陛下,臣妾认为,对於西域那些首鼠两端的小国,我们不应急於出兵征討。”
徐谓熊放下了手中的情报,清冷的声音在殿內响起。
“我们应该採取『分而治之,以夷制夷』的策略。扶持其中一个比较听话的,让他去吞併其他的国家。等到他一家独大,野心膨胀的时候,我们再以雷霆之势,將其一举荡平。如此一来,既可节省我大唐的兵力,又能让西域诸国彻底对我们心服口服。”
李璘听著徐谓熊的分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內心的想法是:不愧是徐驍的女儿,这脑子就是好使。这招养蛊的玩法,朕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