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呵呵……”
王仙芝突然发出了一声自嘲的轻笑,眼中,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他不在乎谁当皇帝,不在乎谁的版图更大。
他只在乎,这世间,是否还有,能与他一战的对手。
“李璘……”
他轻声念著这个名字,目光,望向了遥远的西方。
“还有你麾下的那些……『將领』。”
“我,等著你们。”
……
与此同时,大唐,长安城。
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內,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意。
一个缺了门牙,怀中抱著一柄破旧木剑的老头,正撕下一块烤得焦黄的兔腿,递给身边那个一脸惫懒的锦衣公子。
“世子殿下,將就著吃点吧。这长安城的兔子,比咱们北凉的,跑得可快多了。”
这两人,正是从北凉一路游歷至此的徐凤年,和他的老僕,剑九黄。
徐凤年接过兔腿,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老黄,你有没有觉得,这长安城里的人,走路都带著风,说话都憋著气”
剑九黄嘿嘿一笑:“何止是憋著气,简直是嚇破了胆。世子你没听庙外那些说书的讲吗当今这位神武皇帝,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正说著,几个衣衫襤褸的流民,缩著脖子,也挤进了破庙取暖。
他们围著另一堆小小的篝火,压低了声音,交谈起来。
“听说了吗南边川蜀,彻底平定了!那些江湖门派,全被陛下的天兵给剷平了!”
“何止啊!我听说,陛下心善,给所有蜀地百姓分了田,还免了三年的税呢!”
“真的假的那可真是活菩萨啊!”
“菩萨哼,你是没见过陛下的雷霆手段!”
一个看起来像是从边境逃难回来的汉子,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亲眼见过,冉閔將军的『杀胡令』!数万契丹俘虏,一夜之间,人头滚滚!那血,把草原都染红了!”
“还有那个霸王项羽!我的天,那根本不是人!他……他把一座城门,给活活砸碎了!”
这些道听途说,却又无比真实的消息,一字不漏地,飘进了徐凤年的耳朵里。
他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
脸上的那份惫懒与玩世不恭,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分田免税,是为仁。
杀胡屠城,是为霸。
仁与霸,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却在同一个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徐驍,已经是天下最霸道,最不讲理的人了。
可与这位素未谋面的神武皇帝比起来,他父亲那点手段,似乎……
都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徐凤年呆呆地看著跳动的火焰,手中的兔腿,不自觉地滑落在了地上。
他忽然,长长地嘆了口气,用一种混合著羡慕、敬畏与自嘲的复杂语气,低声喃喃道:“老黄,你说……”
“我要是有他这种威严,能让天下人都闭嘴,能让所有事都按我的想法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