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变得无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可知罪”
崔月升抬起头,他看著龙椅上,那个如同神魔般的年轻帝王,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他以为,自己是在与一个初登大宝,根基未稳的年轻皇帝博弈。
可他现在才明白。
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与一尊,早已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
死神,玩游戏。
而这场游戏的赌注,便是他,以及他身后,那传承了数百年的……
清河崔氏。
“臣……臣……”
崔月升张著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已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璘没有再看他。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那些早已嚇得面无人色的,王氏,卢氏,郑氏的官员。
“太原王维。”
“范阳卢奕。”
“滎阳郑冕。”
……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便有一个官员,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你们,可知罪”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臣等,都是被崔月升蛊惑的啊!”
“与臣无关!与臣无关啊!”
一时间,太极殿上,再次上演了一出互相推諉,互相撕咬的丑陋闹剧。
李璘冷漠地看著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全部,拖下去。”
他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与崔月升同罪。”
“凌迟处死,夷三族!”
“喏!”
白起、项羽等人,齐声应诺。
他们如狼似虎地冲入殿中,將那些瘫软如泥的世家大族官员,一个个,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悽厉的惨叫声,和绝望的哭嚎声,再次响彻了整个太极殿。
鲜血,染红了金阶。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刺激著每一个倖存者的神经。
李林甫站在人群中,低著头,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
兴奋!
死了!
都死了!
这些平日里眼高於顶,自詡清流,看不起他这个“口蜜腹剑”的宰相的世家大族,终於,被连根拔起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崭新的,只属於他李林甫的时代,即將到来!
然而,就在这时,李璘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相。”
李林甫心头一凛,连忙走出队列,躬身下拜。
“臣在。”
“今日之事,你,似乎很高兴”
李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李林甫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连忙道:“陛下明察!此等国贼,人人得而诛之!臣,只是为陛下,清除了朝堂隱患,而感到欣慰!”
“是吗”
李璘笑了笑,“朕听说,这些藩属国使臣,在入京之后,都曾去你的相府,拜会过”
李林甫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李林甫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从云端直坠冰窟。
前一刻的兴奋与得意,在李璘那句平淡的问话下,瞬间化为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
他猛地意识到,皇帝清算的刀,並不仅仅是挥向五姓七望的。
在这座血腥的太极殿里,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
他刚刚还在欣赏崔月升的绝望,现在,轮到他自己在刀尖上跳舞了。
“陛下……”
李林甫的声音乾涩无比,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
他知道,皇帝既然问了,就绝不是隨口一提。
不良人的眼线遍布京城,他府上的车水马龙,又怎能瞒得过这位新君的眼睛
否认,是死路一条。
解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復!
电光石火之间,李林甫做出了决断。
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拜倒在地,额头贴著冰冷的地砖,声音却陡然变得沉痛而激昂:“陛下明察秋毫,臣,有罪!”
他没有辩解,而是先声夺人,直接认罪!
这一手,让殿上所有倖存的官员都为之一愣。
李璘饶有兴致地看著他,嘴角噙著一丝玩味的笑意,却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李林甫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些藩属国使臣,確实都曾拜会过臣。臣身为百官之首,按礼,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