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长安,而是直接去当兵,引起了秦岳的勃然大怒。
但是在秦必一路崭露头角之后,秦岳还是將他当成了自己最得力的继承人。
一次又一次的给秦必写信,一次又一次的將朝廷的特使派过来。
“將军,令尊大人托我带话。“特使凑近低语,“说您母亲近来病重,常念您的名字。“
秦必的指节在刀柄上收紧。三年来他刻意迴避所有家书,但母亲憔悴的面容总在深夜浮现在眼前。
当夜,他破天荒地拆开了父亲的信,字里行间儘是悔意:“...为父当年糊涂,致使你们母子分离...“
烛火摇曳间,他注意到信纸边缘有细微的粉末,凑近闻时有淡淡的苦杏仁味。
那是母亲经常用的薰香,秦必感觉心中咯噔一下。
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父亲的信件里,会有母亲薰香的粉末
两个人又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让秦必许久未能睡好觉。
直到不久后,新的一封信送到。
这一次,带来的是母亲的消息。
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子:
“定之,母病危,速归……”
终於,离家多年的秦必,急匆匆的踏上了返程的旅途。
但他就算一路疾驰,甚至跑死了一匹马,仍旧没有活著见到母亲。
他踏进秦府的那一刻,就被铺天盖地的白色纸钱淹没。
那一年,又是冬天。
秦必也忽然觉得:太原的雪比玉门关更冷。
秦必跪在灵堂前,看著棺槨中母亲安详的面容。
她穿著一身灵衣,双手交叠在胸前,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你娘走得很平静。“
秦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白髮丛生,连腰背都佝僂了几分:
“最后时刻...她一直喊著你和亦儿的名字。“
秦必的眉毛和头髮上都结满了冰渣。
他伸手想触碰母亲的脸,却被父亲拦住:“別惊扰她...“
那只布满老人斑的手颤抖得厉害,“是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子...“
屋外,前来弔唁的世家马车排成长龙。
秦必注意到嵩山少林寺的监院圆明大师亲自诵经,而这位高僧的念珠,有一点奇怪。
直到后来,秦必才知道,这串念珠,是用婴儿的脊骨製成的。
似乎是少林寺的那些大师,认为这种骨头,是世间最乾净之物,后来一度成为了大师们竞相攀比的东西。
他们会比较谁的念珠的制式更好,用的婴儿身份地位更高,以此来比较谁的佛法更高深一点。
不过当时的秦必还不知道。
他只是看著灵柩前懺悔的秦岳,內心对父亲的恨意,也稍稍被冲淡了几分。
不过……
母亲的葬礼,秦亦並没有回来。
她好像是和这个家彻底切断了一样。
秦必更恨自己姐姐了。
他恨她为什么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不来见一见
反正就此之后,秦必和秦岳的关係,稍稍缓和了不少。
他也天真的认为,自己的父亲,好像真的改悔了。
接下来的半年,秦必开始频繁往返於太原与长安。
每次归家,父亲都会带他见识秦家庞大的关係网:
在洛阳,刑部司门郎中亲自为他们打开永丰仓的侧门;在太原,中原世家们的族长们会在秦岳到来时暂停诗会;最令秦必震惊的是,连嵩山少林寺的监院都私下向父亲匯报“新收弟子的来歷“。
当然也不只是少林寺。
武当山……峨嵋派……漕帮等各个门派,都和秦岳有千丝万缕的关係,也经常登门拜访。
秦必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关係。
为什么父亲的地位这么高
而且他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为什么会和武林的牵扯这么深
直到那一天,他撞到了父亲在谈的“一笔生意”。
这也让秦必彻底明白了一切。
武林中人,精通杀人之术,在江湖上又相当有威望。
不过他们並没有什么渠道来获取利益。
除了一些比较正当的脚踏实地的买卖,也就是走鏢,护卫之类的活计之外,其实也没有更广泛的地方来赚钱了。
朝廷有自己的捕快,衙门,甚至是军队。
所以朝廷用不上这些江湖散人,自然也不可能给他们发钱。
或许这些武人,在前朝的时候,还能和官府勾结一下,帮著官员们做事,靠著压榨百姓来赚钱。
又或者是大肆兼併农民手中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