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治心中那块空白马上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填充,他从刚刚的自责之中完全抽离出来,没错,这一切都怪顾软词。
他们周家明明已经把小医仙请来了,结果因为顾软词回到帝州,让小医仙改变了主意。
“她確实应该给祖母陪葬……”
他的语气坚定,眼神凶狠。
周聿修也没有反驳,他自然同意刚刚周聿齐说的。
看到他们同仇敌愾的样子,周沁竹心中得意,功成身退。
最后开光瞻仰仪容的时候,叶可观走在前面,潘氏跟在他身边。
看到棺槨之中表情並不自然的章老夫人,潘氏还感慨了一句:“唉,亲家母这是没有不放心家中的子女啊……”
章老夫人对外面的一切声音都格外清楚,可是她確实如同顾软词所说,就连眼皮都动不了一下。
“外祖母,母妃让我来送您最后一程……”
听到陆恩睿的声音,章老夫人更加心如刀割。
周执礼扶著棺槨,一声一声母亲,章老夫人简直痛不欲生。
昨夜折腾了那么久都是身体的折磨,如今这才是心理的折磨。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章老夫人还活著,而且再过几个时辰就能睁开眼睛。
封棺的时候,周执礼带领著周家的子孙跪了一地。
眼看著长钉没入棺槨,周执礼一边带头喊著躲钉的方位,一边伤心落泪。
“母亲,左躲钉……”
“祖母,左躲钉……”
而躺在棺槨之中,陷入了无边黑暗的章老夫人,心中更加恐惧。
棺木已经封死,她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对死亡的恐惧,还有这种幽闭空间的紧张,让她的精神已经崩溃。
“起灵!”
话事人一声令下,周执礼摔碎了瓦盆,棺槨也很快就被几个大汉抬了起来。
街上,百姓们都直达周家出事了,所以顺便看看这场丧事的阵仗。
周聿修带著重孝,打著幡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念念有词:“祖母,跟我上西南……”
他的身后,是满脸泪水的周执礼,抱著章老夫人的灵位,再之后就是各种男丁,温子美和叶兰欣则是留在了大门口,哭喊著送走了队伍。
顾软词坐在附近的酒楼之上,看著
“风光活埋,也算是对得起章老夫人这罪恶的一生了。”
顾软词轻鬆地说了一句,顺手扔了瓜子皮下去。
“县主好兴致……”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恩砚走了进来。
“世子爷来了……”顾软词放下手中的东西,並没有在意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今日原本就是她约了陆恩砚在这里治疗。
“周家老夫人这一死,那三兄弟应该很容易把责任推到你身上。”
虽然没有跟周家人打过什么交道,陆恩砚却十分清楚周家这几个人的行事风格。
顾软词一边整理著药箱,一边说道:“没事,这都是事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回来之后要跟他们相安无事,即便他们不找我的麻烦,我也没有想要放过他们。”
陆恩砚並不觉得顾软词这种性格不好,反而露出欣赏的目光。
“若是不想放过他们,叶家应该也在你的狩猎名单上,尤其是老侯爷……”
顾软词依旧不假思索:“没错,不过我会儘量让他活下去,毕竟活著才有希望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个一个死在他眼前……”
陆恩砚更加感兴趣了,这个女人这种平静的狠,自然流露。
这次的治疗更加痛快,顾软词起针之后,周家的热闹也刚刚结束。
浩浩荡荡的队伍,绕著城中走了半圈,才出城去了。
陆恩砚看著顾软词淡定的收起银针,给自己开药,从袖子中掏出一包药,放在了她跟前。
“能帮我看看这个么”
顾软词接过来,没有犹豫,直接拆开。
“府里给你吃的,还是给王妃的”
能够让陆恩砚这样上心的,顾软词想不到旁人。
陆恩砚並不意外她能猜到,也很自然地说道:“是我母妃的……她这些年心绪不寧,身体日渐不好,我越发怀疑不只是因为担心我。”
顾软词已经在分辨这一包之中都有什么成分。
几乎是挨个闻了之后,顾软词说道:“这个药没有问题……”
陆恩砚似乎有些失望:“原来是我错怪了他们……”
“错怪了他们什么给王妃吃错误的药,导致她的病越来越严重”
顾软词问得直接,表情也没有把这个当成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是……”陆恩砚点头承认。
“按照王妃的病情,应该吃一些安神补血的药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