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软词並没有因此而迟疑,毕竟她之前也了解过。
看到她没有说话,顾语亭以为她是感兴趣。
“他是端王府唯一的嫡子,当年端王妃生下他之后,產婆趁著她身体虚弱,想要把孩子偷偷换成自己的孙女,结果被早有防备的嬤嬤发现了,產婆情急之下把世子爷扔到了水里……”
“太医诊治的时候发现他还中了毒,经过三天三夜才把人救活,只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常年体弱畏寒,听说前几年开始咳血……臧太医他们都说过了,他应该是活不过二十岁。如今距离二十岁,也只剩两年了。”
顾语亭说完,表情很是遗憾。
“那位端王妃这些年也是因为担心儿子,鬱结於心,听说身子也已经亏空了……”
“对了,端王妃的父亲,就是莫太师,那日来了认亲宴。”
说到这里,顾语亭很是遗憾地说道:“莫太师这个岁数了,若是同时失去女儿和外孙,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个打击……”
顾软词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
一个產婆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谁会相信呢。
可是这么多年,端王府並没有別的事情传出来,他们又何必打听。
他们並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心情,朝著城南而去。
那里是帝州城最热闹的地方,无论是吃食还是好玩的物件,在这里都能找到。
最重要的原因,是价格亲民。
“今日的人真多,春天到了,天气也越发的暖和……”顾语轩感慨道。
“是啊,誒,南边围了好多人。”顾语亭说了一句。
眾人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人。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有什么热闹。”顾语轩说完,直接拽著顾软词就往那边赶。
顾软词抽空戴上面纱,毕竟这里的人更加杂。
“四公子,你慢点……”弄春著急地提醒了一句。
藏夏看了其他两位公子一眼,也赶紧跟上了。
到了近前,他们好不容易挤进去,才发现里面似乎是有人在卖身葬父。
一个老者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生息,一身脏污。
而卖身的女子同样一身狼狈,只有头上带了一根孝带,头上插著一根草標。
在她前面,是一张写著“卖身葬父,余生为奴”的纸张,用小石头压著。
围观的妇人更多一些,並没有见色起意,而那些男子因为眾多女子在场,也是不好暴露自己的本色。
故而人虽然多,却始终没有人出价。
“真是可怜啊……”有人在议论著。
“是啊,若不是我家中並不宽裕,我都动心帮她一把了……”
“那些尚未娶亲的男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给她银钱把父亲葬了,不用她为奴,娶回去做娘子就是了。”
有个妇人说了之后,马上有人仔细打量女子的面容。
因为脏污和泪痕,他们还真的不太好辨认,不过从身量上来看,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瘦小,没有多少肉。
“就是太瘦了,怕是娶回去不好生养。”
这样的考虑,在如今这个时期並不少见。
顾软词静静地看著,对弄春耳语了一句,弄春隨后离开人群。
她又小声对顾语亭说了一句:“二哥,你们在这里等我……”
之后,她安静地走上前去。
“誒,怎么是个女的”
有人看到她出面之后,惊呼了一句。
女子也抬起头,此时顾软词出现在阳光之下,在她身后刚好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晕。
“这是你爹”顾软词很认真的问道。
“是……”女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时候去世的”顾软词语气还是很平静,並且严肃。
“昨晚……”女子又掩面哭泣起来,显得整个人更加可怜。
“他有病”顾软词並没有被她的情绪影响。
女子一愣,隨后反应过来:“是,他早就已经病得不行了,可是我们没有钱医治……”
“你们是哪里人”顾软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著老者。
女子赶紧说道:“龙江城,我们是投奔亲戚来的,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亲戚早就搬走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真是可怜啊……姑娘,你问那么多,到底想不想救人啊”
顾语轩刚想出口反驳回去,却被拦住了。
顾语亭小声告诫:“妹妹不让我们上前,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別出声。”
一旁的顾语楼只是保管著他们给妹妹买的东西,並不参与討论。
“准备买寿材还是草蓆墓地选好了么还是扔在乱葬岗”
顾软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