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
“是。”容承渊应道,却又迟疑片刻,“陛下……若您真有一位妹妹,您打算如何处置?”
楚恒沂望向窗外雨幕,淡淡道:“她是我的亲人,不是政敌。若她愿入宫,我便给她一个家;若她只想平凡度日,我便护她一世安宁。江山从来不该靠血缘垄断,但亲情,值得被珍重。”
半月后,靖安司密探传来消息:在湖州乌镇一座尼姑庵中,发现一名年约二十的女子,法号“明心”,自幼出家,容貌酷似张慧妃年轻时画像。更关键的是,庵中老尼回忆,此女乃十年前由一名临终宫婢托付,言其“出身贵胄,因避祸难,寄身佛门”。
楚恒沂亲自提笔写信一封,命容承渊携御医与信物前往查验。信物是一枚金丝绣荷包,内藏一朵干枯白梅??那是张慧妃临终前亲手缝制,原准备送给未出生的孩子,最终随她葬入衣冠冢,后被楚恒沂掘出保存。
一个月后,容承渊归来,跪于御前,双手呈上荷包。
“她认出来了。”他声音低沉,“看到那朵白梅时,她哭了整整一夜。她说……她梦里常有一个女人唱摇篮曲,手里拿着花,可她一直不知道是谁。”
楚恒沂颤抖着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那朵白梅虽已枯槁,却仍带着淡淡幽香。他闭目良久,终是落下泪来。
“接她回京。”他说,“不必拘礼,不必封号。就说是朕的妹妹,回家了。”
又三个月,春意正浓。一辆素雅马车驶入皇城东华门,直达昭阳宫外。车上走下一位素衣女子,眉目清秀,神情恬静,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捧着一盆盛开的白梅。
话帝早早等候在此,见到女子第一眼,便颤巍巍上前,执其手泣不成声:“像啊……真像你娘……”
楚恒沂立于阶上,看着妹妹向自己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光之上。他迎上前去,深深一揖:“阿姐,弟弟来迟了。”
明心慌忙还礼:“不敢当陛下如此称呼。”
“在我眼中,你永远是姐姐。”楚恒沂扶起她,“从今往后,这宫里多了一盏灯,为你而亮。”
当晚,楚恒沂破例在昭阳宫设家宴,仅邀话帝、楚恒渊与明心三人。席间无山珍海味,只有几样清淡小菜,一碗莲子羹,据说明心自幼最爱。
饭后,众人围坐庭院赏月。明心望着满园花开,轻声道:“我在庵中十年,每日诵经扫地,原以为此生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亲人。”
楚恒渊笑道:“那你可得习惯热闹些了。宫里虽规矩多,但也有趣。比如每年上元节,御河放灯,万人空巷。去年我还偷偷混进人群,买了盏兔子灯,结果被侍卫认出来,追了三条街。”
众人皆笑。连一向寡言的话帝也露出笑意。
楚恒沂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暖意翻涌。他曾以为复仇之后便是终点,却不料人生真正的开始,是在放下刀剑之后。
数日后,明心正式入住永宁宫,赐号“长宁公主”,不受命妇约束,可自由出入内廷。楚恒沂特许她保留法号“明心”,并拨款修缮湖州尼庵,赐名“慈恩寺”,以纪念抚养她长大的老尼。
与此同时,朝廷推行“惠民十二条”,包括减免孤寡赋税、设立义庄收殓无主尸骨、鼓励民间办学、严禁豪强兼并土地等。每一项政策出台,皆附带《民情咨报》摘要,注明百姓呼声来源。
某日早朝,有御史上奏称:“长宁公主未经册封大典即享亲王待遇,恐违祖制。”
楚恒沂当场驳回:“祖制为何?为安社稷、顺民心。我姐流落民间十余载,受尽冷暖,如今归来,难道还要她跪拜请安才能算‘合规’?朕宁负苛议,不负亲情。”
群臣默然。退朝后,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人说天子重情,也有人说此举逾矩。但没过几天,长安城传出一首新童谣:
>“金殿销香烟袅袅,
>龙兄迎姐归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