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很真。
卫湘说得也的确是真的。就像她适才所言,她这个出身,懂什么国库空虚?
这些日子她就算一直在苦读,也只将诗词恶补了一些,四书五经读得更是浮于皮毛。就她肚子里这点墨水,要让她弄清哪些罪名的罚银入天子私库、哪些要入国库……………
她都要感激杨氏将她看得如此厉害了。
杨氏拧眉看着她,试图判断她话中虚实。卫湘又笑笑:“你不信我先前的解释,我也没法子。但现下容掌印在这里,你只管问问他,我当初有没有他帮我注意着陛下的心情,好寻时机帮你家里说情。”说罢语中一顿,露出嘲弄,“你莫不是又要
觉得我们串通起来骗你?啧,我倒不太明白,咱们素日相处也算不错,我怎的就在你眼里成了这样的恶人?”
杨氏一时局促不安,说不清为什么,她昔日轻信了旁人的嚼舌根,现下却又觉得卫湘的话可信了。
她哑然:“你、你没拿我家的事作筏子讨好陛下?“
“我犯得上?”卫湘轻嗤,“是陛下不够宠我,还是你哥哥那点破事比我这张脸更容易讨人欢心?”
“噗??”不远处乍起一声笑,卫湘挑眉横他一眼,他忙将笑音屏住,扭头看旁边的墙壁去了。
杨氏怔然摇头:“可连素不相识的宫人都在议论,说你……………说你翻脸无情。”
“哪个宫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卫湘一脸复杂,“姐姐若不知他们背后的底细,焉知这话不是故意说给姐姐听的?”
她顿了顿,又问杨氏:“那麦冬是怎么回事?我瞧姐姐不是心思这样深沉的人,便是对我心存怨怼想让我吃一些亏,也未见得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杨氏面上已显悔意,紧紧咬住下唇,垂眸沉吟了许久,终于呢喃道:“这是......这是我有一日走在外头,听两个宫女说闲话,说你来了行宫必会去泡温泉,这是容易让人下手的地方,若有人嫉妒你得宠,恐怕会从温泉下手。”
“......”卫湘很是无奈。
前后两件事都是通过宫人的“闲话”传进她的耳朵的,她竟分毫未曾起疑。
卫湘又追问:“只是这样?那熏制麦冬的主意是你自己想的?”
杨氏抿唇:“我本想在温泉水里添东西,可那汤泉宫的宫女怕殃及旁人,招惹祸端,就想了这法子给我。”
卫湘神色一凛,望向容承渊,容承渊颔首:“就是那打碎瓷罐的宫女,但她只说这是她自己的主意。”
卫湘笑了声:“她该不会也在世上别无亲眷,孑然一身吧?”
容承渊颔首:“娘子猜对了。”
杨氏听到此处,终是信了自己被人诓骗,变得有些崩溃:“我是被人利用了,是不是?”她惊慌失措地摇头,“那......那我这算什么!杨家的覆灭又算什么!是谁?告诉我到底是谁!”
她焦灼地扑向卫湘,容承渊见她激动,信步上前将她拦住,推开了她。
杨氏被他一推,无力地倒在地上,却顾不上,忙不迭地爬起来:“是什么人……………”
“不必问我,我不知道。”卫湘道。
实则凭着杨氏方才的话,她心里已有了些猜测,只不过大可不必与杨氏解释了。
杨氏这人够蠢,却说不上太坏,既入了冷宫,就让她在冷宫里好好待着便是,大可不必用这些猜测勾得她再来这浑水,最终闹得死无全尸。
问清自己想问的,卫湘就转身离开了刑房。夜色又深了一重,行宫里变得更加安静,容承渊与她都半晌不语,直至走到全然无人之处,容承渊才道:“你疑谁?”
“恭妃。”卫湘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