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问话的一环,回道:“陛下是说荷枝?因不知是否患病,已按陛下的旨意送去宫外养着了。”
楚元煜眼底一片冷冽:“传旨,赐死。为免天花传染,具体怎么做你看着办便是。只是要让六宫都明白,这背后的事情朕心里有数。
容承渊垂首一揖:“诺。”说罢就告退了。
卫湘见状不好再劝,想要谢恩,又觉太没趣了。她思量半晌,有了主意,就大了胆子,突然而然地凑过去,一记吻落在他脸颊上。
楚元煜打了个激灵,扭头看时她已跑了。她跑向几步外的妆奁,含羞带笑的神情恰从镜中映出来,他下意识地克制了一下,还是放声笑起来。
一种说不清的畅快填满他的心,几乎有些飘飘欲仙,他向后一栽,躺倒下去,卫湘听到他的动静回头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俊不禁地也笑起来。
屋里的宫女宦官都一副屏笑的神色,卫湘强自正了正色,将木梳递给琼芳。皇帝却在此时又坐起来,继而下了塌,趿拉着鞋子走到她身后,从琼芳手里接过木梳,便开始给她梳头。
他显然对此十分生疏,因此梳得格外的一板一眼。卫湘心下好笑,托着下巴从镜子里看他,但他太认真,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她的注视,辨出她眼中的促狭,不禁窘迫一咳:“一回生二回熟,不许笑话朕。”
卫湘笑道:“臣妾什么也没说呢。”
楚元煜挑了挑眉,只得另寻话题来打岔,想了想,说:“给女孩子的封号,小湘觉得什么字的寓意好些?”
卫湘心里轻轻啧了声,口吻有意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呀,不知是位什么样的姐妹呢?”
他显然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哈地笑了声:“是给公主的。她降生时一则宫里事多,二则她自己也体弱,礼部怕封号与名字赐下去贵气太重,孩子担不住,便说缓一缓。如今周岁都早已过了,公主一切平安,丽嫔的事也早已平息,封号与名字便
都该定下才是。名字还算好办,这一辈的女孩从个“云”字、宝字头,母妃亲自定下了‘云安”,恭妃与丽嫔都喜欢。但这封号,礼部与内官监都拟了,朕看了看,都不大好。”
卫湘失笑:“那陛下该去问恭妃娘娘与丽嫔姐姐。生母养母都在呢,哪里轮得到臣妾说话?”
楚元煜摇头:“虽只是先定一个字,却是要用一辈子的,日后再加封号也都是在这个字上加。恭妃和丽嫔瞻前顾后,倒拿不定主意,你帮着一起想想,咱们只当集思广益了。”
他说着顿了顿,又笑道:“就想想若咱们有个女儿,你对她有什么希冀?”
希冀?
卫湘凝神想,若她真有的选,晟字大约会是她最喜欢的吧,寓光明、兴盛;再不然取个字,取太平、安定之意。
只是这两个字赐给亲王不足为奇,却没听说过给公主。女孩子,无论在民间还是天家,总被盼着温柔贤淑,不然就是福寿安康。天下的太平、家族的兴盛,好像从来跟女孩子沾不上什么关系。
卫湘沉吟了半晌,道:“那臣妾喜欢睿字。”
楚元煜略有一怔:“可是祥云瑞彩的瑞么?”
卫湘摇头,莞然一笑:“是聪明睿智的睿。臣妾若有女儿,自然盼她一世顺遂,可世事无常,想要身边诸人,所经诸事都遂己所愿谈何容易?唯有自己睿智通透,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你这样想?”楚元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视线投进镜中,打量着她,俄而沉吟点头,“《尚书》中说思睿观通‘,确是极好。”
他一边与她说着这些,一边手上也没停,送算把她的一头乌发梳顺了,接着又兴致勃勃地想为她盘好发髻。
卫湘看着他笨拙的动作,扑哧笑出声:“陛下若将臣妾的头发打了结,臣妾只好剃头做尼姑了!”
楚元煜听她这么说,脑海里浮现出这丝绸般的青丝被弄出乌糟糟死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