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也不愿像徐侧妃一样草菅人命,那无辜的侍婢没道理因为徐侧妃的过错不明不白地被捅死在假山里。
卫湘执着发簪,沉默地在自己胸口处比划。
她请教过姜寒朔,姜寒朔告诉她若运气够好,心脏右下约莫一两寸处便不致死。当然,终还是会很疼的。
卫湘最是怕疼的,从前在花房做事,便是花刺扎了手也不免掉泪,总要姜玉露来哄她才成。
但现在,没有姜玉露了……………
卫湘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心下发了狠,手干脆利索地往前一送!
“来人......快来人啊!”傅成连滚带爬地跑进端仪殿的时候,脸色煞白如纸。宴席上正歌舞升平,他这样子实在是格格不入。
歌舞便因他的喊声即刻都停了,众人也都看过去,不明就里地张望。
傅成径直闯到御案前,跌跪在地叩首下拜,整个人都在颤抖:“陛下,我们娘子被、被刺伤了……………”
“什么?”清妃首先一凛,但她未能识出傅成是哪一宫的,便问,“你是谁身边的?”
不及傅成答话,皇帝便已站起来:“人在哪儿?伤得如何?速传御医过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不论这人是谁,在天子眼里都必定要紧。继而又见他话音未落人已往外走去,而且脚步很急,皇后与敏宸妃对视一眼,都起身跟上,清妃似恍惚了一瞬,也随之起身。
恭妃、文婕妤、凝贵嫔等人也都纷纷跟去,淳太妃亦由女官搀扶着往外走。如此一来,宗亲、命妇们自不敢小觑,不禁都露出担忧之色,皆跟着圣驾前行。
容承渊眉心紧锁,跟着圣驾经过成身侧时见他仍傻跪着,伸手在他后领处一提,反手将他推到了圣驾边回话。
傅成缓了一缓,忙道:“娘子适才喝了些酒,想出去透一透气,便去了锦园。偶然见锦园有处假山,中间还有小道,觉得有趣便想进去走走,还不让人跟着。奴与积霖在外候了多时,迟迟不见娘子出来,进去瞧了一眼,却见娘子被人用簪子刺伤
倒在地上......”
楚元煜眸光一凛,屏息追问:“还有何人进过假山?”
傅成回首看了眼身后,在随行众人中看见了徐侧妃的身影,声音压得更低:“只有吴王的侧妃徐氏去过,但没过多久就匆匆走了......如彼时没有多心,现在回想,侧妃神色慌张………………”说着语中一顿,猜测道,“奴猜想,徐氏侧妃见到了刺客行凶,
因此才仓皇逃命?”
这般推测可说是极为善良,由傅成这样才十二三岁的小宦官说出来倒不奇怪,但落在天子耳中便有个显而易见的疑点:若徐侧妃是因看见凶手才仓皇而逃,回到端仪殿后为何不说?
楚元煜不语,侧首睇了眼容承渊,容承渊心领神会,一记目光递给张为礼与宋玉鹏,二人便压慢了脚步,在后头盯着徐侧妃。
卫湘此时已被积霖搀扶着挪出了假山。她本不该如此,姜寒朔反复告诫过她刺伤后最好不动,免得加重伤口,可假山里太窄了,进不来几个人,她只怕这场大戏会唱得不够精彩。
不过,她的气力也就够支撑她挪出假山了,剧痛和虚弱让她才走出来就脱力地瘫软下去,积霖忙扶住她,让她躺在自己怀中,急得都快哭了:“娘子......娘子撑住啊!”
琼芳是傅成回去报信后最快赶来的一个,她攥住卫湘的手小声告诉她:“陛下已往这边赶了,还传了御医......娘子忍一忍。”
卫湘勉强应了声“好”便不再说话,好留着力气指认徐侧妃。
度日如年地等了?莫一刻,一行人总算浩浩荡荡地来了,凝贵嫔本就焦急,一眼看到假山旁倒着的人,便不假思索地拎裙跑过去:“卫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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