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并不让人觉得亲近:“我人轻言微,循理轮不到我来教训姑姑。只是今日这事,我不得不说一句,姑姑拿她如此出气实在糊涂。姑姑再如何也该知道,这宫里的兴衰荣辱本就都是说不准的,一个人或许昨日还
低贱到尘埃里,明日便已身处高位。陈采女没进冷宫,原就尚有翻身余地,更何况还是公主生母。姑姑今日活活将她打死也没什么难的,可过个十年八年,公主若知晓了生母的遭遇,姑姑又当如何?到时候,就算姑姑求到恭妃娘娘跟前,恭妃娘娘
只怕也会觉得让公主出一口恶气便罢了。’
这话直说得这女官后脊都冷了,膝头一软,便跪下去:“娘子......娘子好心,救救奴婢吧!”
卫湘缓缓摇头:“我这个位份,又不能给姑姑换个去处,纵是心有余力也不足。姑姑与其求我,不如自救,总归陈采女还在这里,又无依无靠,姑姑却是执掌这一方院子的,想让她感念姑姑的好处又有何难?”
女官一怔,茫然抬头:“这......”
卫湘言到即止,不再看她,提步便走了。琼芳等几人安静地随她离开,心下都不解卫湘今日缘何来管这等闲事,只听卫湘又道:“一会儿瞧瞧咱们库里有没有像样又不惹眼的家具,给陈采女挑几件送去,铜盆、炭炉这些你们看着准备,还有首
饰,依着她的位份给她选上几副。”
琼芳欠身应诺,卫湘回过头,打量着积霖,笑道:“她毕竟是戴罪之身,咱们给她送东西也不好太张扬,让尚服局裁制新衣便做得过了。我瞧你与她身量差不多,一会儿你挑两身冬衣拿给她,再自己去库里挑几样新料子裁新的穿吧。”
宫妃贴身宫女的衣裳比寻常宫女总要好些,给陈氏便也合适,比起卫湘库里的料子却又差了不少。因而卫湘这般安排惠及两面,积霖喜不自胜,忙笑应了。
也就是卫湘才回到瑶池苑中,一小宦官便进了紫宸殿。他心神不宁地去角房找到张为礼,低语几句,张为礼脸色一变:“你没看错?”
“绝没有!”小宦官哑笑,“卫御媛的模样,宫里哪有人会认错?”
张为礼懵了,坐在那里半晌无话,最终却也只得听天由命,便站起身理了理官服,往内殿行去。
内殿里,楚元煜因在宴席上与佟家人喝了些酒,头脑发昏,就寻了本闲书来读。
张为礼行至他身侧,轻声道:“陛下,有人去见陈氏了。”
皇帝执书的手一顿。
过去数日,他都盼有人去见陈氏,唯今日例外。可偏生今日有人去了,他不由情绪难辨,只问:“谁?”
张为礼屏息:“是卫御媛。”
楚元煜因而怔住,遂拧眉看向张为礼,又问:“在恭妃去见皇后之后,还是之前?”
张为礼自然明白这一问意味着什么,心下直替卫湘捏一把汗,却也只得如实禀道:“是之后。”
楚元煜眼底一黯,张为礼愈发惴惴,从殿中告退后就匆匆往西北边行去,步入那方三进的院落,找容承渊。
容承渊已算得伤愈,只是身子犹虚,因而仍将养着。张为礼进屋时他正饶有兴味地吃那盏紫参野鸡汤,见张为礼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原有不快,抬眸间又看出他眼含惊惧,笑起来:“慌什么?这汤不错,分你一盏?”
“......师父莫说笑了!”张为礼焦头烂额,忙与容承渊将适才的始末说了,容承渊初时的神情还算自如,往后渐渐凝重,直至听闻皇帝着意问起那句之后还是之前,他唇角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弭无形,不自觉地咬紧后牙:“一会儿我去当值,你退下
吧“
“诺......”张为礼听他这样说,勉强放松两分,便也不敢再多耽搁,忙回了御前去,由师弟宋玉鹏带着人进来侍奉承渊更衣。
约莫半个时辰后,容承渊步入紫宸殿角房,几名宫女宦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