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暖意。不过感动归感动,她并不打算因为这份感动就将自己的谋划与凝姬和盘托出。
………………因为在这场谋划里,还有一个看起来最不打紧的姜寒朔。
无论凝姬还是姜寒朔自己,大抵都只认为她与姜寒朔乃是“同谋”,唯她知道不是??或也可说,自此之后自然是了,但在昨夜那一场戏里还不是。
在那场戏里,褚氏与姜寒朔并没什么分别,都是被她算计的人。
因为,她早在姜玉露死后不久就将她的死因散播去了太医院,姜寒朔却直到腊月才来见她。这之中隔了三两个月,便是按她得封来算也已有余。她又一直在明面上,无论是宫女还是嫔妃,姜寒朔若想来见她,都从来不是难事。
是以他耽搁了这样久,无外乎只有一个缘故,那就是他这个人并没有太多胆识。
因而他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最后虽还是因放不下姜玉露来到了她的面前,她却不得不多一份小心了。
宫中尔虞我诈,她又立志要爬到高位上去,还想为姜玉露报仇,那身边的太医就不能是懦弱之人,至少不能是个出了事就轻易将她供出去的人。
所以她用昨晚那一计,将褚氏与姜寒朔都算计在了里面。
因事关人命,着太医来验那陶罐里的东西是必然的,姜寒朔牵涉其中,也必定要被喊来问话,不论哪一方,只消明白轻重都不会耽搁。
而四位御医里最年轻的也年过半百了,来的断不会比姜寒朔这年青人更快。
是以姜寒朔必定来的比御医更早,可他本就沾染嫌疑,帝后不会先让他碰那陶罐,他也就无从得知陶罐里并非他交给卫湘的药。
所以,他没招供,才是如今这样皆大欢喜的结果;二若他一时怯懦供出卫湘,等御医到场验过,众人再知晓那陶罐里并非他和木莲所说的补药,而是花水,他就成了褚氏、木莲就成了同谋。
到时别管花水有毒无毒,与实情对不上的口供都足以让皇帝认定是他们相互勾结,栽赃卫湘。那么不仅褚氏要落罪,姜寒朔这隐患也将被一并除去。
......现下,卫湘很庆幸他过了这一关,她姑且可以信他一些了,姜玉露的在天之灵大概也会多些欣慰。
至于若姜寒朔过了这关,而褚氏与木莲为求稳妥的确往那花水里添了东西,那其实也没什么。凝姬担心的“有理说不清”从来不会发生,因为重要的从来不是有毒无毒,而是她们所说的“补药”与御医验证的结果对不上,露出的蹊跷就足以让她们身
陷泥潭。
凝姬在瑶池苑小坐片刻就告了辞,她离开后傅成进了屋,轻声告诉卫湘:“褚氏已挪去冷宫,木莲也已杖毙,草席一裹丢出去埋了。”
“嗯。”卫湘点了点头,凝神想一想,又道,“冷宫的事......我倒不太清楚,像褚氏这样病中之人送进去,会如何?可还有人会为她治病么?”
傅成笑道:“循例是有的,只是拨下去的钱不多,用不得什么好药。可实际上,这钱又哪会用在冷宫废妃身上呢?十之八九都要进管事的荷包,余下一成也就是做做样子,是让太医走过场的辛苦钱。更何况,褚氏本就已是强弩之末了,全靠每日
还能醒来的那一两个时辰吃点东西续一口气,入了冷宫既没人伺候,吃得又粗糙,时日必是长不了的,娘子放心便是。”
卫湘听他这样讲,略微松了口气。
说起来她本不必紧张。因为本朝从无废妃出冷宫的先例,褚氏只要进了那道门,应就再翻不出什么花。
但她心里总在反反复复地想木莲昨夜所说的几句话,一时觉得是自己疑心太重,一时又觉多留个心眼也没什么不好,终是吩咐成:“你这几日每天去冷宫走一趟,记下褚氏的情形,前来回我。记着,这事不可外传,多拿些钱打点冷宫的管
事。”
傅成一愣:“每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