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自己却啃着最小的,把蟹黄挑出来塞进我碗里。那时候总觉得,秋天最美的味道,就是螃蟹的鲜香,混着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声音。
换衣服准备去取快递时,看见衣柜里的围巾。是去年冬天母亲织的,藏青色的毛线,上面有简单的花纹。她说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织得慢了些。围巾的针脚确实不如以前细密,有些地方还歪歪扭扭的,但裹在脖子上时,却比任何名牌围巾都暖和。想起她寄围巾时附的纸条:“天凉了,出门记得围上,别像以前那样总爱风度不爱温度。”字迹有些颤抖,大概是戴着老花镜写的。忽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在我书包里塞纸巾,在我口袋里放零钱,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实都是她能想到的,对我最好的照顾。
下楼时,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照亮墙上的涂鸦。是三楼的小男孩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和小花,旁边写着“我爱妈妈”。记得有次撞见他妈妈给他擦鼻涕,他仰着小脸说:“妈妈,我长大了给你买大房子。”他妈妈笑着说:“妈妈不要大房子,只要你好好吃饭。”小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手里的糖塞给妈妈。那一刻忽然觉得,其实幸福从来都不复杂,就像孩子眼里的糖,母亲眼里的孩子好好吃饭,都是最简单也最实在的愿望。
门卫室的大爷正趴在桌上算账,看见我就笑着指了指墙角的泡沫箱:“你妈寄的螃蟹,昨天就到了,怕你不在家,我放冰箱里了。”箱子上贴着快递单,寄件人地址还是老家的那条巷子,门牌号后面画着个小小的笑脸,是母亲的笔迹。签完字,大爷又说:“你妈昨天打电话来,问你这边冷不冷,让你多穿点衣服。”心里忽然暖暖的,原来无论走多远,总有人在千里之外,惦记着你那里的天气,操心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抱着箱子回家时,阳光已经铺满了街道。路边的早餐摊排起了队,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甜,在空气里弥漫。有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仰着头要吃,妈妈笑着买了一支,粉色的糖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小女孩舔了一口,糖丝粘在嘴角,妈妈掏出纸巾给她擦,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这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在庙会给我买,看着我吃得满脸都是糖,笑着说“小馋猫,像只花脸猫”。那时候的真甜啊,甜得舌头都发腻,却还是舍不得停下,直到化在手里,黏糊糊的,母亲就拉着我去河边洗手,流水凉凉的,带着水草的气息。
回到家,把螃蟹放进水池。它们张牙舞爪的,吐着泡泡,像在抗议被关起来。忽然想起父亲处理螃蟹的样子,他总是先用牙刷把螃蟹刷干净,再用绳子捆好,说这样煮的时候才不会掉腿。有次我想学,被螃蟹夹了手指,他赶紧把我的手放进嘴里吮,说“这样就不疼了”。其实当时一点都不疼,却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看他紧张的表情。如今自己处理螃蟹,笨拙地拿着牙刷,忽然明白,原来很多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