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林恺乐的手离你那么近,差点就搭上肩膀了。”照片上的林恺乐笑得一脸灿烂,眼睛却瞟着她,像只偷腥的猫。
“他就那样。”凌心蕊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塞进笔记本,夹在写着歌词的那页,“打球的时候正经,平时就爱耍小聪明。”
“那你喜欢吗?”夏晚柠突然问,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看他看你的时候,眼睛比投篮时还亮。”
凌心蕊的脸腾地红了,低头假装调弦,指尖却不小心拨错了音。远处传来林恺乐的喊声:“凌心蕊!要山楂的还是草莓的?”她抬头朝他挥手:“山楂的!要酸一点的!”
他举着两串糖葫芦跑过来,递了一串给她,自己咬了一口手里的:“够酸吗?”凌心蕊咬了一颗,酸得眯起眼睛,糖衣在嘴里化开来,又带着点甜,像极了他每次跟她说话时,那种有点莽撞又藏着温柔的语气。
下午两点,游园会接近尾声。学生会的人在广播里通知,半小时后在操场中央放新年烟花,让大家到时候去围观。池俊潇他们已经开始收拾摊位,侯夏阳把没送完的气球全扎成了一束,贺星辰和江云澈在数剩下的游园券,说要去换点小奖品。
“去音乐教室吗?”林恺乐问凌心蕊,手里还拿着她的吉他,“再不去,等会儿放烟花就没时间了。”
凌心蕊点点头,跟着他往教学楼走。路过历史社摊位时,乐意然正把剩下的卡片往盒子里装,陈俊宜在旁边写总结:“今天共送出128张卡,答对最多的是初一(3)班的男生,答对你了23题,比我们俩加起来还多。”看见他们路过,乐意然突然喊:“林恺乐!晚上庆功宴别忘了!就在校门外的小炒店,我们请你!”
“知道了!”林恺乐回头喊,“把你们的‘卢俊义’带上,我要瞻仰瞻仰!”
音乐教室在教学楼三楼最里面,门上贴着张“请勿喧哗”的纸条,是去年艺术节时贴的,边角已经卷了。林恺乐推开门,里面一股旧钢琴的木头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斑,像钢琴的琴键。
他把吉他递给凌心蕊,自己走到角落里翻找录音机。那是台很旧的“熊猫牌”录音机,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款式,放磁带时会发出“滋滋”的响声,但音质意外地好。“找到了!”他举着录音机喊,像个找到宝贝的孩子。
凌心蕊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调了调弦。阳光落在琴颈上,把“七七”两个字照得清晰了点,她突然想起初一时,林恺乐刻完字后,偷偷在她耳边说:“等你吉他弹得比我好,我就……”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她问了好几次,他都不肯说,只说“等你弹会《直到世界尽头》就告诉你”。
“在想什么?”林恺乐把磁带塞进录音机,“可以开始了吗?”
凌心蕊点点头,指尖落在琴弦上。《07号绝杀》的前奏淌出来,比在篮球赛上时更慢、更温柔,像怕惊扰了这满屋子的阳光。林恺乐靠在钢琴上,闭着眼睛跟着节奏打拍子,手腕上的紫红手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她用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的,红绳是他的幸运色,紫绳是她的,当时他非要系在一起,说“这样就像我们俩绑在一块了”。
唱到副歌时,林恺乐突然开口跟唱,他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却意外地好听。“三分线外的弧线\/比告白先落地\/你抱着吉他站在原地\/像接住了整个冬季……”凌心蕊的指尖顿了顿,抬头看他,正好撞见他望向她的目光,像有星星落在里面,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录音机“滋滋”地转着,把他们的声音、吉他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笑声,都收了进去。一曲终了,林恺乐按下暂停键,走到她面前:“还差最后一句歌词,想好了吗?”
凌心蕊低头看着琴弦,上面还沾着点阳光的温度:“想好了。”她轻声唱道,“2003年的风\/吹来了你的回答\/说赢了世界\/不如赢你。”
林恺乐突然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了什么。“这句好。”他说,“比我想的那句好多了。”
“你想的是什么?”凌心蕊抬头问。
“不告诉你。”他故意往后退了一步,指着窗外,“烟花要开始了,快去看!”
两人跑到操场时,池俊潇他们已经占好了位置,沈嫣然抱着啦啦球站在最前面,沐可可举着夏晚柠的相机,准备拍下烟花绽放的瞬间。乐意然和陈俊宜挤在人群里,还在争论“卢俊义”和“林冲”谁更厉害,被苏念安拍了后脑勺:“看烟花!别吵了!”
天空突然“嘭”地一声炸开一朵烟花,金色的光把整个操场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像把星星都摘了下来,撒在2003年的元旦傍晚。
凌心蕊站在人群里,看着漫天的烟花,突然感觉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她转过头,林恺乐正看着她,眼里映着烟花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最后一句歌词,”他凑近她的耳朵,声音被烟花的轰鸣盖得有点模糊,却清晰地钻进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