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雪未停。
但是,月妖手中琴音起!
殉月曲!
殉月曲一出,天空的乌云突然裂开一道裂隙。
裂隙之中,苍穹之上,一勾弯弯月。
今日乃是腊月二十五,月亮不再圆,只是...
夜风穿堂,卷起案上几张未干的符纸。赵承钧将最后一行字墨迹吹散些许,搁下笔,指尖微微发烫。那股熟悉的震颤又来了??不是来自体外,而是从心口深处蔓延而出,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正被某种遥远的存在缓缓拉紧。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卷宗,抬手按住左胸。那里曾被七衡的“静默之刃”贯穿过三次,每一次都以不同的方式死去。如今伤疤早已愈合,可每逢月圆之夜,皮肉之下便会浮现出细密如蛛网的金色纹路,仿佛他的骨骼正在悄然转化为某种非人的构造。
照影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闭目调息,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你还瞒着我们。”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锋利,“你的心跳频率变了。昨夜子时,我用‘听渊铃’测过你的脉象??每呼吸七次,就会停顿一次,像是……在模仿另一个人的节律。”
赵承钧睁开眼,瞳孔中金焰一闪即逝。
“我没有瞒。”他说,“我只是还没确认。”
“确认什么?”
“确认我是不是还‘是我’。”他站起身,走到院中那口古井旁,俯身看向水面。倒影清晰,可当他的目光停留三秒后,水中的脸忽然微不可察地歪了一下嘴角??而他自己并未笑。
照影也看到了。
井水无风自动,荡开一圈涟漪,将倒影撕碎。
“镜像协议……还在运作。”她低声道,“它不再控制身体,而是试图同化意识。你救回的那个孩子是容器,可现在……你可能才是真正的宿主。”
赵承钧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七衡怕了。他不敢再用暴力清除异端,只能悄悄钻进我的梦里,学我说话、走路、关心人……因为他发现,唯有‘成为我’,才能真正取代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他转身望向事务所二楼亮着灯的房间,“今晚,我要和男孩一起写作业。”
照影一怔:“写作业?”
“嗯。”赵承钧抬头,看着窗纸上晃动的两个剪影,“他说学校今天教了‘如何表达情绪’。老师让每人写一封信,给最想说话的人。他问我能不能写给我。”
照影欲言又止。
片刻后,她只说了一句:“临渊说,孩子的潜意识裂缝正在闭合。但你的……正在裂开。”
赵承钧点点头,没再多解释,径直上了楼。
木梯吱呀作响。
推开房门时,男孩正趴在桌上,咬着铅笔头皱眉思索。听见脚步声,立刻把信纸藏到课本下面,脸涨得通红。
“别藏。”赵承钧坐下,轻轻抽出了那张纸,“我可以看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
信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有些还涂改过:
>“亲爱的赵叔叔:
>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他们告诉我,难过是因为程序出错,要重启。可是那天我把粥煮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