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将马小跳团团围住。“马小跳,快说说,当时砖块砸下来的时候,你怕不怕啊?”“废墟里是不是特别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你是怎么找到路曼曼的?快跟我们讲讲!”七嘴八舌的追问像雨点般砸来,每个人的眼里都满是好奇与崇拜。
毛超被挤在人墙外,踮着脚尖,努力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可前面的人太多,他只能看到马小跳的后脑勺。看着马小跳被大家围着,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当时的经历,毛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突然嗤笑一声,故意提高声音说:“哟,这不是大英雄吗?现在忙着接受采访呢,哪有空搭理我们这些普通同学啊?”
“毛超!”马小跳听见他的声音,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脸涨得通红,急得跳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昨天在废墟里,是谁偷偷给我塞巧克力补充体力的?是谁一直在外面喊我的名字,让我别放弃的?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他说着,快步走过去,攥住毛超的手腕,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你再这么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深秋的记者社办公室,像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窗外的梧桐叶早已泛黄,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偶尔有几片飘落在窗台上,无人清理。办公室里,油墨与旧纸张的气息混着窗外飘来的尾气,在积灰的吊灯下缓缓翻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味道。欧阳文坐在办公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张照片的边缘,那张泛黄的相纸因为反复触摸,边缘已经有些毛糙,可照片上马小跳沾着血痂的嘴角,却依旧倔强地上扬,眼眸里还闪着未褪尽的光——那是废墟里见过生死、却没被磨掉的少年锐气,连眼角沾着的灰尘,都像是为这份鲜活添了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