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刚醒,意识还有点混沌,大脑需要时间重启,这几天让她多休息,别受刺激。”
“重启”两个字像针,扎得时念心口发颤。
重启?
那她在南齐的三十年,算什么?
阿福笨手笨脚学记账的样子,暖夏抱着时民安笑得温柔,还有浅醉、晚晴和余生都陪在她身边的乔娘子……
那些鲜活的人,那些滚烫的日子,难道都是她昏迷时做的一场长梦?
“时总?”
颜凯见她发愣,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您……还记得我吗?”
时念望着他,忽然笑了。
只是这笑里带着点湿意,分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颜凯,”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你这胡子该刮了,像个流浪汉。”
颜凯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他连忙别过脸擦,肩膀却抖得厉害: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他还以为,她把什么都忘了。
医院的日子过得像钟摆,规律得乏味。
颜凯每天变着法给她带吃的,从城南老字号的粥到城西网红店的轻食,保温桶换了一个又一个。
时念大多没胃口,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她试着问过颜凯:“我真的只昏迷了三天?”
“嗯,三天。”
颜凯搅着粥,声音低了些,“您送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好。”
他没说的是,那天下午,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盛世文化的股价跌了三个停板,网上全是“青年企业家时念猝死”的新闻,他守在太平间门口,差点就签了器官捐献同意书。
是凌晨三点,护士突然跑来说“心电监护有反应了”。
像场奇迹。
可时念听到“三天”两个字,心里却空得发慌。
三天。
她在南齐的三十年,从盛京的春螺巷到泉州的刺桐花巷,从改戏园的忐忑到送许克勤掌权……
竟然只抵得上现代世界的三天。
那些她以为刻骨铭心的时刻……
原来只是一场持续了三天的梦。
“时总,公司的事……”
颜凯犹豫着开口:
“王副总问您要不要视频会议,非遗那个项目,投资人松口了,说可以按您的意思来。”
时念回过神,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非遗数字化。
她曾经为之拼尽全力的事业,觉得是在“守护文化根脉”。
可现在,她脑子里全是泉州讲堂里,渔民的孩子用树枝在地上写“民惟邦本”的样子。
那些字没有数据库,没有云存储,却比任何代码都更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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