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时念心脏像被钝器撞了一下,疼得发闷。
乔章林在旁看着呈文,忍不住叹气:
“当年的于烈还真是一手遮天,连官府呈文都敢篡改,把揭发者写成通敌犯,何其恶毒。”
“不止如此。”
李睿又翻到呈文末尾,那里有一行小字批注,是当年翰林院审阅时写的:
【此案存疑,时舟家属未获罪证,然于国公势大,暂按通敌论处。】
这行小字像一道微光,证明当年并非所有人都被蒙蔽,还有人悄悄记下疑点,为今日翻案留下痕迹。
就在这时,晚晴和苏湄从后院走来。
苏湄走到桌前犹豫片刻,才把油纸包放在时念面前:
“我……我还有东西。”
时念疑惑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张泛黄麻纸,上面是苏湄娟秀的字迹。
抄录的是几段书信内容,开头写着“于国公致东宫太子殿下”。
内容赫然是【时舟不死,盐铁难续,已安排人诬其通倭】、【苏家船队知晓太多,腊月初八已处理,沉入泉州湾】……
每一段都直指于烈当年的恶行,和当年苏家船队被撞沉、时舟被灭口的真相。
“这是……”
时念声音发颤。
“是静妃那里的抄件。”
苏湄眼眶红了,指尖攥得发白:
“这些年我在静妃身边当差,她让我留存于国公与东宫的往来信,我见里面写着苏家的事,就偷偷抄了几段,藏在首饰盒里。”
“现在看到呈文、账本都齐了,我……”
“也算……也算给苏家赎罪。”
时念其实多少能理解一些苏湄的心思。
时念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
“当年的事不怪你。”
吴婶端着茶过来,见桌上摆着诸多证据,也凑过来瞧:
“这么多铁证,唐家人现在想赖都赖不掉!”
“阿念,你的爹娘和外祖一家如果知道,也定能瞑目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时念开始仔细整理证据清单。
她找来干净宣纸,用蝇头小楷一笔一划记录:
第一:于国公走私账本:共一册,记录盐铁交易;
第二:泉州府呈文:共一卷,盖泉州知府朱印,载明时舟揭发走私反被诬陷通倭;
第三: 苏婉书信:共一封,提及昌阿公藏有走私证据、苏昭逃亡细节;
第四: 苏湄抄件:共五页,抄录于国公与东宫往来信,涉及“时舟灭口”“苏家船队撞沉”;
第五:证人证词:共两份,陈阿牛述泉州海产垄断实况,昌阿公述苏昭逃亡及自身断腿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