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一页贴纸条的记录，上面是学子柳明远的策论片段：
“观泉州平价粮点，方知晏夫子仓廪实而知礼节非虚言。”
殿内氛围渐渐转变，西疆使臣放下弯刀，往前凑了凑，粗声问道：
“时老板，乔编修说的惠及百姓，可有具体的底层例子？”
“西疆多牧民，最信眼见为实，若是文化只能让学子受益，怕还不够。”
这话正中北徐软肋。
《北徐文钞》多是风花雪月的诗作，少有底层百姓受益的具体案例。
时念笑了笑，对着殿外扬声：“王顺，进来吧。”
门帘掀开，王顺走进殿内，虽有些局促，却腰杆笔直，对着使臣们躬身行礼：
“小的王顺，是泉州渔民。”
“王顺，跟使臣们说说，民生专窗怎么帮到你们的。”
时念语气温和，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王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去年泉州海贸被垄断，一斤鱼只给三文，我卖一天鱼，不够买半斤粮，我儿子差点辍学去帮工。”
他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后来官府和怡红院在泉州设了民生专窗，帮我们跟官府反映，设了海产公平交易点。”
“现在一斤鱼能卖十文，我不仅能供儿子读书，还能存点银子修渔船。”
“前几日我儿子在蒙学班背诗词，说以后要当帮渔民办事的官。”
“这就是文化对我们底层人的好处，不是写在纸上的诗，是能让孩子有书读、家里有饭吃的希望。”
“好！这才是我们要的文化！”
“西疆的牧民要是能有这样的好处，我们举双手支持南齐办文盛之会！”
滇国使臣也跟着点头，看向北徐使臣的目光多了几分疏离：
“北徐的《北徐文钞》虽好，却没让我们看到百姓的实际好处；”
“南齐的文化，连渔民的儿子都能受益，这才是文脉正统该有的样子。”
北徐使臣的脸涨成猪肝色，手里的《北徐文钞》几乎要攥皱。
他怎么也没想到，时念会请一个普通渔民上台，用最朴实的话戳破“纯粹自发”的虚浮。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北徐也有民生举措”。
然而却找不到像王顺这样具体的例子，只能硬着头皮道：
“一个渔民的例子，不能代表所有……”
“怎么不能？”王顺立刻反驳：
“泉州港东有三百多户渔民，都是靠公平交易点过日子！”
“要是使臣不信，我可以带您去泉州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