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怡红院的朱漆大门、檐下诗签都绣得明明白白。
“念丫头,这帕子你拿着,想老院了就过来瞧瞧,我们在这儿住了一辈子,看着你把这院子变好,高兴。”
时念眸中闪动着泪意,“赵阿婆……”
赵阿婆摆了摆手:“乔迁是大喜,可不兴哭!”
李老汉推着担子又来了,这次不仅带了糖画,还特意做了个“怡”字糖牌,非要挂在时念手里。
“新场地也得有热闹气,这糖牌甜,祝你们以后的日子,比糖还甜!”
时念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群熟悉的面孔,心中情绪翻涌的厉害。
原主很不幸,但不幸的同时,她又是幸运的那一个。
但搬离春螺巷不是告别,而是带着所有人的心意,往更好的地方走。
她让阿福搬来梯子,剪下老槐树的一小段枝丫。
枝丫上还带着几片没掉的枯叶,用棉絮裹好揣在怀里。
“这样春螺巷的根,就跟着咱们去城西了,以后种在池塘边,还能接着长。”
次日一早。
时念伸手锁上春螺巷怡红院的朱漆大门,铜锁“咔嗒”一声落定,她回头望了一眼。
檐角的诗签还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跟她道别;
戏台旁的荷花灯早已熄灭,灯架上还沾着去年的红绸碎;
青石板路上留着客人的脚印,混着雪粒,像一串没写完的诗。
“走了,去城西。”
时念转过身,对着等在巷口的众人笑了笑,抬手挥了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老院的不舍,可眼里的光,却满是对新场地的期待。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却没人觉得冷。
心里揣着暖,连寒气都成了陪衬。
腊月初三的孔迩街,被一串爆竹声炸醒了冬日的沉寂。
午时刚过,城西新怡红院的朱漆大门外就围满了人。
阿福带着几个伙计,扛着串丈长的爆竹往街心走。
引线一燃,“噼里啪啦”的声响裹着雪粒,在街面上滚出老远。
卖早点的老汉收了担子就往这边凑,赶早课的学子也忘了赶路,围着看新鲜。
连路过的马车都停了下来,车夫探出头问:
“这是新开业的场子?看着好气派!”
新怡红院的门楣上,挂着王掌柜送的“生意兴隆”匾额,烫金的字在雪后初晴的光里亮得晃眼;
匾额两侧垂着红绸扎的大花球,风一吹就轻轻晃,像两团跳动的火;
檐角的灯笼缀满了小灯串,白天看着也鲜亮,光一照,倒像落了满地星子。
“开门迎客喽——!”
念八穿着件新做袄子,领口还缝着圈雪白的布条,是吴婶特意给他缝的新衣裳。
他站在门口的迎客台前,嗓门比爆竹还亮,引得围观的人都笑起来。
迎客台比他腰高些,铺着块青布桌布,布角绣着小小的荷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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