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群顽徒,没规没矩!”
书院山长厉清岳脸上泛起薄红。
他手里的折扇往掌心一拍,对着回廊下的学子们沉声呵斥。
“诗词的注疏都背熟了?小堂的策论都写好了?还不回舍房温书,在这里扎堆瞧什么热闹!”
学子们被他吼得一哆嗦,像受惊的鸟雀似的一哄而散。
青布长衫的衣角扫过石阶,带起阵急促的风。
有个戴方巾的少年跑得太急,怀里的《蓝星诗词集》掉在地上。
他慌忙捡起书,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这才红着脸钻进回廊深处。
“让时老板见笑了。”
厉清岳对着时念拱手致歉,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
“永州文风虽盛,却也养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平日里被我惯坏了。”
“无妨。”
时念笑着摆手,目光掠过空荡的回廊。
“年轻人好奇,是常情,我在盛京表演的时候,台下的看客比这热闹多了。”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廊柱上贴着的诗签上。
那里抄着“春风得意马蹄疾”,字迹稚嫩却笔锋张扬,显然出自学子之手。
“而且,能让他们对蓝星的诗感兴趣,是我的荣幸。”
厉清岳这才松了口气,引着众人往书院深处走。
“时老板豁达,请随我来,书房已备好笔墨。”
穿过栽满修竹的庭院,便到了间雅致的书房。
雕花窗棂正对着片荷塘,残荷在风中摇曳。
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倒有几分“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
案几上摆着上好的徽墨、宣纸和一支狼毫笔。
砚台里的墨汁泛着盈盈的光,显然是刚研好不久的。
“时老板请。”
厉清岳示意时念落座,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椅上,目光落在案几的宣纸上,带着几分期待。
李复守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过窗外的动静。
玄色短打的身影像尊铁塔,将所有可能的打扰都拦在门外。
浅醉和乔章林则站在书架旁,然而两人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书架上。
从《楚辞》到《南齐诗集》,连墙角的矮架上都堆着几本抄录的《蓝星诗词集》,纸页边缘已被翻得发卷。
“早就听闻时老板不仅善译诗,自身笔力亦不凡。”
厉清岳端起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
“永州书院虽不及盛京书院底蕴深厚,却也藏着些有志于学的寒门子弟。”
“他们常说,蓝星的诗里有种……旁人写不出的韵味。”
他抬眼望向时念,目光诚恳:
“若是可以,还希望时老板能写一首激励天下学子的诗词,也好让他们知道,读书不仅为功名,更该有……”
“是兼济天下的那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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