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好处。
更何况,那位何大人现在怕是正头疼如何给世家那边回话。
既要撇清自己“没刁难怡红院”的责任,又要应付付家的施压……
这份头疼,可比任何惩罚都让他难受。
戏台的方向传来温柔的唱腔,清亮的调子裹着暑气漫过来,竟驱散了账房里的几分沉闷。
时念望着窗外的浓荫。
老槐树的叶子绿得发亮,阳光透过叶缝洒下,在青石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
她想起何大人保证“诗集传遍南齐”时的模样,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
或许用不了多久,云河村的老秀才能读到带注解的《蓝星诗词集》;
塞北的将士能在军帐里吟“但使龙城飞将在”;
连拾元村的孩子们,都能指着“床前明月光”,说这是朝廷印发的诗。
那时,今日送的这几壶奶茶,这点退让,又算得了什么?
“对了,”
时念忽然转向阿福:
“去和吴婶说一声,再多煮些奶茶,冰镇在井里,给院里的人都分点,排戏辛苦,解暑气。”
阿福应着“好”,转身往外走时,正好看见浅醉指挥伙计往廊下挂新编的竹帘。
竹帘透着细碎的光,能挡暑气又不挡风,暖夏正帮着递钉子,额头上沁着薄汗。
他还听见时念在身后轻轻哼起了调子。
不是《长生殿》的缠绵,也不是《赵氏孤儿》的悲怆。
是种他没听过的轻快旋律,像泉水淌过青石,像凉风拂过荷叶。
时念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指尖在案上轻轻敲了敲。
新戏刚开演,得盯紧反响,戏服和道具也得补;
还有诗集刻印的后续,得跟官印坊保持联系……
她扬声唤道:“浅醉、杜元介、张珂源,来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