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二十年前不知为何突然离京。
当年的大满园听说里面的角儿个个都是台柱子,他们戏班甚至比宫里的戏班还体面。
浅醉也停了动作,水袖垂在身侧,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大东见众人反应,愈发急了,嗓门又拔高几分。
“就在城南云水街!我刚路过瞧见的,伙计们正搭戏台呢,红绸都挂出来了!”
“现在整条街都在传,说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要跟咱们打擂台,比谁的戏唱得好!”
他说着往戏台瞥了眼,见林海生正站在台中央,背对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声音陡然低了半截,却还是带着气。
“他们还放话,说……说咱们怡红院的戏是野路子,登不上台面!”
时念听完却只是摇头失笑,指尖在竹椅扶手上轻轻敲着。
“打擂台?他们唱他们的戏曲皮黄,咱们演咱们的话剧新曲,本就不是一路,有什么好比的?”
她望着台上的青布布景,想起刚穿来时这院子的破败。
如今虽也算盛京有名的戏院,但若论起底蕴,确实比不过大满园那样传承几代的班子。
那些角儿自幼“科班”出身,唱念做打样样精湛,哪是她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姑娘能比的?
“再说了,”
时念转头看向大东,眼里带着点调侃。
“你这气性怎么越来越大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该稳重些才是。”
大东被说得脸一红,瘪了瘪嘴却还是不服气。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凭什么说咱们是野路子?当年要不是……”
话音突然卡住,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似的。
他猛地抬头,目光撞上台上林海生的背影,又慌忙低下头,耳尖红得要滴血。
他差点忘了,时念还不知道林海生和大满园的过往。
更忘了林海生此刻就站在这儿,这话要是说漏了嘴,该多尴尬。
站在台侧的王青山和邱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
邱阳悄悄往林海生那边挪了半步。
见他依旧背对着众人,肩膀连一丝起伏都没有,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暖夏懵懂地看着大东涨红的脸,又看看浅醉突然绷紧的嘴角,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隐情。
只是她也不敢多问,默默后退了半步。
时念何等敏锐,大东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加上王青山两人的神色,哪里还猜不出其中有故?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戏台中央,落在林海生身上。
他似乎对台下的动静充耳不闻,只是弯腰捡起浅醉刚才掉落的水袖,指尖在布料上轻轻摩挲着。
晨光穿过戏台的雕花栏杆,在他背上投下斑驳的影,竟透着股说不出的孤寂。
就在这时,林海生忽然转过身。
他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既没有大东担心的激动,也没有难堪,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他喉间发出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虽不成句,那股不悦却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