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旧儒衫的少年跑过。
是念五带回来的那几个孩子,前些日子就已经搬去了巷口念五的院子里。
如今他们都在盛京书院附设的蒙学念书,每日放学都要绕到怡红院门口,隔着门槛喊一声“念姐好”。
“念五的杂货铺生意怎么样了?”时念问刚从外面回来的阿福。
“好着呢!”
“昨日我去瞧,他正给绸缎庄送货,铺子里的针头线脑摆得整整齐齐,连吴婶都说他不像是第一次做生意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就是那几个孩子,有的不肯念书,非说要学打铁、做木匠……”
时念往戏台那边瞟了眼,见两个半大的孩子正帮着伙计搬道具。
一个踮脚往布景上钉荷叶,一个蹲在地上给木凳刷漆。
“随他们去。”
时念翻过一页戏本,“我说过,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念五当年要离开怡红院,他没拦着;
如今孩子们想学手艺,他也该学着尊重。
阿福摸了摸后脑勺,似懂非懂地点头。
“也是!那打铁的小子力气大,前日帮十二抬布景,还做的挺不错。”
正说着,巷尾传来货郎的吆喝声,“卖瓜嘞——”的调子拖得长长的,在槐花香里荡开。
时念抬头望去,却没瞧见熟悉的身影。
往常这个时辰,张招娣早该挑着花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