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袄缺好料子,咱这说不定能成!”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铺子的模样,连柜台的位置都标了出来。
“我私下算过账,租铺子要五十两,进货得一百两,可我……”
他攥着纸的手紧了紧,指缝里沁出的汗把炭笔字晕得发虚。
昨日在时念那里借的二百两银子本想着快点找到活计就慢慢凑着补回去。
但现在……
剩下的一百多两租下铺子再装修也就不剩什么了,连进货的银钱都没有。
王二见状,“咚”地就往地上跪,粗布裤膝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念姐,求您……”
“起来说话。”
时念上前扶他,指尖触到猎户掌心的厚茧,像摸着块糙石头。
她转头看向阿福。
“阿福,去我房里的描金匣子取一百两银票。”
算上昨日的二百两,一共三百两。
阿福应了一声,很快带着银票回来。
“铺子得有个像样的门面,货得备足了,不然撑不过几个月。”
“利息就按盛京钱庄的规矩,一月一分。”
念五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刚要去接银票,又猛地缩回手。
“念姐,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你是个有心气的人,与其一辈子在我这里蹉跎,不如自己去闯一闯。”
时念按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银票传过去。
“好好干。”
念五的眼泪“啪嗒”掉在银锭上,溅起细小的银花。
他忽然对着时念深深一揖,额头磕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念姐的恩,我李双全这辈子记着,不、我下辈子也记着!”
“别跟我来这套,”
时念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在炭火光里格外柔和。
“真要谢我,等你铺子开张,给院里的姑娘们留些好胭脂就行。”
王二和张老三也跟着作揖,粗粝的道谢声撞在廊柱上。
弹回来时,恰好混着后院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一起传入耳中。
念五揣着银票往外走时,吴婶追出来塞给他个布包。
里面是十几块刚蒸好的大花卷,还冒着热乎气:“拿着给你的兄弟们带着,垫垫肚子。”
念五没有拒绝,而是对着吴婶深深鞠了一躬。
看着念五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吴婶才转头对时念叹道:
“这孩子,心思重,却也实诚。”
时念收回目光,“嗯。”
日子像戏台角上的串铃,叮叮当当地就滑到了正月初七。
春螺巷的积雪化了大半,青石板上淌着细碎的水洼,映着檐下新挂的红灯笼。
天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