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才德、她的品性,比什么出身都重要。”
“就算有人堵着门说闲话,我也会亲自把她从怡红院接回来。”
时念望着他眼里的执拗,忽然想起张生。
也是为了崔莺莺敢翻墙夜会,为了心上人不顾世俗眼光,倒有几分相似。
她笑了笑,“明日我让人带着伙计来温府护院,再派几个人跟着花轿,保准让你顺顺利利把新娘接回家。”
马车驶回春螺巷。
坐在打听的阿福见时念回来,忙迎上去。
“念姐,城隍庙那边我让乞丐们盯了一日,左眼角有痣的南方人压根没出现!”
“估摸着是知道咱们在查,没来。”
时念不甚在意:“没来就罢了。”
“只要流芝的婚能结得安稳,背后的人是谁,早晚能查到。”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堂屋的炭盆还旺着,吴婶新蒸了糕点,甜香漫了满院,混着炭火的暖意,驱散了凛冬的寒意。
时念拿起块枣泥糕,咬了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大婚那日,多备些爆竹,从巷口一路摆到院门,要让整条春螺巷都听见热闹。”
“哎!”
阿福响亮地应着,想起什么,又问:
“念姐,要不要请相熟的那些大人来撑场面?”
若是能请到梁王,那许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时念摇摇头,指尖沾着糕屑,轻轻擦了擦:“不必。”
她望着窗外的雪,雪花落在灯笼上。
“有些路,得咱们自己走。”
流芝的婚事,该由怡红院的人送她出门,这份心意,比任何权贵的撑场都金贵。
雪还在下,压得枝丫摇摇欲坠。
*
大婚前日,傍晚。
后台里,流芝正试着穿嫁衣,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火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衬得她脸颊通红。
浅醉帮她理着衣襟,看着她的模样打趣道:
“明日过后,你就是温家少夫人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使自己的小性子了。”
流芝的脸腾地红到了耳尖,指尖绞着帕子。
“浅醉姐姐!”
温夫人又如何?
她还是那个会在怡红院唱戏的流芝。
“等过了年,我还来排新戏,跟大家一起。”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外面的人怎么说。”
时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笑意,手里还端着碗红枣羹。
“先把这个年过好再说吧!万一你突然有了身孕,我还让你登台,岂不是成了压榨员工?”
流芝被说得羞红了脸,伸手去推时念。
后台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烛影摇晃,暖得像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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