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差点惊掉下巴。
特意叫她端着一盆水出来,就是为了泼章博士脸上去?
章易简才看到采莲端着一盆水。
刚反应过来魏云舒说了什么,那盆水就全泼到了他脸上。
冰凉凉的,还隐约夹杂着一丝丝酸味儿。
采莲端着盆缩在魏云舒身后,她现在不敢听话。
章易简人彻底懵了,水滴顺着头发往脸上滑,再滴下来。
衣裳也湿了大半,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哪里还有一点文官的书卷气?
“云舒!你在干什么呢你!”
魏若兰早就听说章易简来了,特意窝在房间里打扮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没想到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顾不上责骂魏云舒,她掏出手帕就冲上去给章易简擦脸上的水。
还不忘吩咐春风:“快去,拿两条干毛巾来,要新的。”
章易简摸了一把脸上的洗脚水,不解地望向魏云舒。
“云舒,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他不生气,只是不解,眼睛大大的,睫毛长而浓密,看着就很无辜。
魏若兰都快心疼死了。
“云舒!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章博士呢?”
魏云舒缓缓上前,走得越近,章易简眼里的无辜就看得越清楚。
可真是无辜啊。
她被婆母冤枉的时候,他不说话。
婆母处处挑刺的时候,他听不见。
婆母和小叔子一起想方设法抠她嫁妆的时候,他瞎了一样。
等到她终于忍无可忍,在他面前控诉各种不公,跟他吵架,他就会露出这样一副可怜无辜的表情。
好似她在发疯,而他在包容。
看似无辜,实则最可恨。
底色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云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魏云舒就越是恨不得撕破他虚伪的脸皮。
魏若兰心都要碎了,冲着魏云舒就喊:“云舒!章博士都对你这样好了,你还在撒什么泼?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章易简既无辜又深情地看着魏云舒,“一定是我不够好,云舒才会这样对我,我不怪云舒,我只怪我自己。”
“呕……”
魏云舒一个没忍住胃里的搅拌汹涌,干呕了一声。
昨晚吐了一夜,起来又还没吃东西,现在胃里没有东西可吐。
那解酒丸真猛,一瓶下去,吐得半条命都没了,要不是她熟悉解酒丸的药性,吃了其它的药来中和解酒丸的厉害之处,只怕她今日都下不了床。
“魏云舒,你什么意思?”
魏若兰看不下去了,叉着腰就站在章易简身旁质问。
章易简的神情越发受伤,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盖下一片阴影,被心爱的女人抛弃了似的。
“我知道了,云舒,你觉得我恶心,是我不好,我没能让你满意,没关系,我不逼你,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的。”
他越是这样,魏若兰就越嫉妒云舒,甚至是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