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答声,屏幕上的曲线微弱却顽强地起伏着。
清桅过来的时候,武阳正带人在门口守着,小伙子那身血衣换了,不知道从哪里搞的两件青布衣裳,像是从田间地头跑过来的。只是一脸铁青,深重的眉毛都绞在了一起。
“少奶奶。”武阳见到清桅,立马起身行礼,灰暗的眸光亮了亮,“大少爷他……”
“大哥的事他知道吗?”清桅没有回答武阳的问题,但又好像答了。
武阳愣了片刻才点头,“之前不知道,但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刚去发了电报。”
清桅想问他现在在哪里,但一时犹豫,就听到武阳说:“日军已经打到黑虎岭了,四少正带人在寒江城和北江一带布防。”
离得有点远,清桅这样想。她抬头,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口正好能看到里面的陆阅川,于量,心里一沉:“如果可以,还是请他过来一趟吧。”
“……好。”武阳闷声点头,看向监护室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声音哽咽,“他昨天晚上还趴在土堆上给大少奶奶回信,说等这仗打完就去法国接她们,现在……”
……
当晚,武阳在外面守着,清桅在里面守着,隔离衣闷得她喘不过气。陆阅川从下手术台就一直高烧,各处伤口都有炎症,三个小时了一点退烧的迹象都没有。
她整个人如坐针毡,胸腔里空荡荡的,一颗心撞的砰砰作响,眼睛都不敢眨地紧紧地盯着那些仪器。
突然,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急促的警报!屏幕上的波形疯狂乱颤,血氧饱和度数值断崖式跌至百分之七十!
陆阅川开始无意识地剧烈抽搐,氧气面罩下传出窒息的嗬嗬声,暗红的血沫从引流管口猛地涌出!
清桅霍然起身,隔离衣被椅角撕裂也浑然不觉。她像颗子弹般撞开监护室的门,朝着空荡的走廊嘶声哭喊:“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