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短促的、被强行掐断的闷哼。
他的嘴巴被陆辞铁钳般的手指强行捏开,露出里面因恐惧而颤抖的牙齿和舌头。
陆辞另一只手瞬间抄起了旁边小圆桌上不知何时,桌上竟也放着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水晶杯,里面盛着同样浅金色的液体,同样浮沉着剔透的冰块!
杯壁冰凉刺骨。
没有任何停顿,那只水晶杯被粗暴地、毫不留情地塞进了服务员被迫张开的嘴里。
杯口死死抵住他的牙齿,浅金色的液体混合着冰块,汹涌地灌了进去。
液体呛入气管,他发出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和呜咽,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地扭动挣扎,四肢胡乱地拍打着甲板。
陆辞一只手稳稳地、冷酷地钳制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牢牢固定着杯底。
看着他因窒息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看着他眼中最后那点惊骇彻底被死亡的绝望吞噬。
服务员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扼住般的怪响,眼睛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暴突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眶而出。
那张年轻的脸庞此刻只剩下生理性的痉挛和一片死灰。
“既然你这么喜欢。”陆辞的嗓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清晰地传入他濒死的耳中。
“那就好好享受。”
液体灌得又快又狠。
当最后一滴酒液混合着融化的冰水消失在服务员痉挛的喉咙深处时。
他喉咙里那阵剧烈的呛咳和呜咽猛地拔高,变成了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嘶鸣。
随即,所有的挣扎和声响都戛然而止。
一丝混合着酒液和胃内容物的白沫,从他无法合拢的嘴角缓缓溢出,沿着惨白的脸颊淌下,滴落在光洁昂贵的柚木甲板上。
陆辞松开手,服务员彻底失去支撑的身体,“噗通”一声,沉重地砸在甲板上,四肢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角度,再无声息。
程散慢悠悠地站起身,雪白的亚麻衬衫在阳光下几乎有些晃眼,嘴角向上勾了起来。
笑容慵懒、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阳光晒透后的暖意。
然而,当它绽放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蓝色眼瞳之上时,却奇异地透出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邪性。
“呵……”一声极轻的笑,从程散的唇齿间溢出,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处理干净点。”
陆辞走了过来,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不是一场当众的灌毒谋杀。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雪白柔软的毛巾。
停在程散身侧,目光先是扫过甲板上那具迅速冷却的尸体和污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视线落在程散被袖口被溅上的酒液。
陆辞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那条雪白的毛巾,极其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程散袖口。
他的动作专注而平静,像是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指节修长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空气里只剩下毛巾纤维摩擦过亚麻布料的细微声响。
“陆辞,下次直接扔海里。”程散的声音在海风中异常清晰,“省事。”
夜,逐渐深了。
甲板上的喧嚣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只剩下发动机在深海之下传来的、低沉而稳定的嗡鸣,成了这片奢华孤岛的唯一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