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吓得魂飞魄散,膝盖一软先磕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踉跄起身,衣襟沾满尘土也顾不上拍,跌跌撞撞冲进军营,隔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喊:“求见将军!
十万火急!”
帐内,项羽正捻着胡须踱步,狐疑于为何一直准时的朱樉会迟到,帐外便传来仆从的急呼。
“让他进来。”
仆从几乎是扑进帐内的,刚跨进门槛便“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得地面闷响:“将、将军……我家老爷他、他……没气了!”
这话像惊雷炸在帐中。
项羽原本微蹙的眉头瞬间拧成死结,猛地站起身:“吴侯次子,一方大将,竟死于自己府中?”
朱棡手里的茶杯“哐当”
砸在案上,悲呼出声:“二哥!”
朱厚照更是直接掀翻了身前的帅案:“是岳飞派来的刺客干的?!”
仆从话都说不利索:“不知道。
小的今早照例去送饭,见房内没有动静,心下生疑,便推门入内,现老爷死在了床上。”
朱棣看向项羽,面色沉静,出列拱手:“此事非同小可,二哥身兼父亲次子与军中大将双重身份,更主持加固了钟离城,在军中威望甚高。”
“此事处理不当的话,无疑会严重影响士气。”
“还请将军遣明察秋毫之士前往封锁二哥府邸,再找医匠诊断其因何而死,同时严控军中风声,以防细作作乱。”
项羽听完朱棣一番话,只觉条理分明、句句在理,心中顿时有了章法,便令朱棡监控军中动向,又遣符合条件的亲信前往朱樉府中调查,其余人俱火登上城墙防守。
晌午时,岳飞停止攻城,整军回寨。
半天的攻城战下来,莫说城墙,刘军都能没跨过护城河,令项羽稍为安心。
安心之余,不由得对朱樉、朱棡更加不满。
打不上城墙才算正常,你朱家兄弟昨天到底在干什么?
朱军士卒有条不紊地分批次歇息疗伤、卖锅造饭。
战时将士们的伙食会得到极大改善,尤其是在物资充沛的情况下,不仅每日三餐不断、顿顿热乎,开荤也是时有之事。
吃饭时聊天打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将士们通过聊天可以舒缓因战争而产生的各种负面情绪,为防炸营军中一般不会禁止。
但今天不一样。
朱棡为防止二哥死亡之事流传,直接下令军中士卒不许交流,吃完饭后或上城墙戒备或返回营帐休息。
凡是敢私下交流的人都会被他处以极刑。
朱棡口中的极刑为何,将士们皆十分清楚:车裂!
这位朱家三公子常以奔马缚人、行车裂之刑,哪怕朱元璋写信警告也不管用,军中士卒闻令皆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隐匿在朱军当中的刘军间谍顿时意识到钟离城中生了大事,着手与城中线人联络,打听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午后,项羽凭城远眺,见岳飞军营毫无攻城动向,旌旗静立、士卒无甚调动,便放下心来,转身下城返回府中。
查案亲信在府中向项羽汇报情况:“下毒之人乃是朱樉府中一婢女,又有一职位颇类管家的老妇人照应。”
“因为朱樉昨夜折磨死了府中的厨子,厨房缺了人手,老妇人便安排婢女去打下手。
其趁机下毒,毒杀了朱樉。”
项羽瞪了亲信一眼,眼神锐利得好似刀锋,带着慑人的威压:“朱樉身份非凡,哪可能这么轻松就被刺杀?”
“他进食前理当有人试毒,难不成这规矩在他府中废了?”
项羽威严十足,光这一瞪便让亲信心惊胆战,忙不迭回答:“有、有的!
老妇安排那名婢女负责试食。
只是她试过后,偷偷服下了自己备好的解药,才没跟着中毒。”
“听说这婢女早前被朱樉割了舌头,没法说话,打那时起就藏了毒杀他的心思,连解药都提前备妥了。
昨夜里朱樉又动了狠,割了另一个下人的舌头,婢女见状彻底怒了,才在昨夜动手。”
项羽追问:“这老妇人什么身份,竟能掩护婢女毒杀朱樉,动机又为何?”
亲信忙躬着身子回话:“回将军,这老妇人原是侍奉吴侯朱元璋的老人。”
“先前吴侯担心朱樉平日行事狠辣,恐遭府中下人行刺报复,才特意将她派去朱樉府中,名义上是照料,实则是监督府中下人。”
“可谁能想到,这老妇人也早就看不惯朱樉的所作所为,心里早有了杀他的念头。”
“此事从头到尾,跟外界细作没有半点关系,全是府中之人私下谋划。”
项羽破口大骂:“竟然连府中人都不能安抚,朱樉真是无能到了极点!”
“现在去把那婢女捉拿了,即刻处决!”
亲信领命离开,可过去了一刻钟,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将军,朱棡把那婢女和老妇人直接车裂了!”
项羽抬眸,不以为意:“不过下人,何须汇报?”
亲信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