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与襄阳距离极近,当天夜里信便传回了孙策之官衙。
虽然名义上是孙策的衙门,但孙膑、狐偃乃至刚从长安返回的黄歇待在这儿处理公务的时间要比孙策长的多,活像这几人的衙门。
照惯例讲,凡遇大事,只要孙策不在场,无论何事皆由几人商议决定,最终由智力最高的孙膑拍板。
今夜也不例外。
几人传阅过书信后,皆以为孟珙之计甚妙。
狐偃啧啧称奇:“汉水几乎贯穿整个荆州,那关羽岂能处处照料?”
“提前派锦衣卫寻找关羽不知道的隐蔽地点,而后择一月黑风高之时登陆,次日关羽攻城之时便可破敌。”
“璞玉(孟珙表字)真乃国之良将也!”
黄歇却道:“荆州无多余兵力,从哪里拨兵马帮助他?”
狐偃答道:“何不遣襄阳守卒?此计甚妙,偃以为值得冒险尝试。”
孙膑亦颔曰:“璞玉之计确实不错。
我欲以王僧辩为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四面战事皆起,纵使是手握召唤系统的孙策此时也有点人手不足。
偌大的襄阳城中可调动的兵马仅剩陈霸先和王僧辩两支。
陈霸先肯定是不能派到前线去的,那不是放他投奔关羽吗?
黄歇又问:“王僧辩走后,该由谁来监视陈霸先?”
孙膑答道:“我亲自负责。”
这下众人俱表示同意。
拍板后,黄歇追问了一句:“军师既知陈霸先会响应关羽,做那第六路兵马,何不以此为由擒拿了他?”
孙膑摇摇头:“锦衣卫并非直接探到了陈霸先通敌的罪证,乃是我听闻其余五路后做此推测。”
“近来锦衣卫外要打探其余五路情况,内要肃清纪纲余党,又要搜查关羽培养的卧底,事情极多,兼陈霸先做事极其谨慎,荆襄名士亦为其背书,迄今尚没有完成栽赃之事。”
“而且”
孙膑迟疑了片刻,声音放低了几个度:“我一直觉得主公杀陈霸先的理由说不过去,可主公执意要杀。
君命难违,我只得照做。”
“这场仗若能看管好陈霸先,教他不要胡来,兴许事后可借此劝说主公放弃诛杀他,倒省了栽赃陷害、对峙名士的麻烦。”
黄歇听罢皱眉,腹诽道:主公庸弱不假,却知人善任,从未滥杀无辜过。
况且他平日里不是待在府邸中享乐,就是出城游山玩水,只在商议大事时才会与陈霸先接触,也不曾听闻陈霸先在那种场合下触过主公的霉头啊。
这显然就不是主公自己的心思!
定是有奸邪进谗言,欲谋害陈霸先,离间君臣关系!
好你个关云长,手段竟如此毒辣!
念及此处,黄歇猛地站起身,想到孙府去劝说孙策,又顾虑天色已晚,不愿叨扰主公,便将事情拖到了明天。
只可惜事与愿违,就在今夜,孙策永远地失去了挽回陈霸先的机会,白费了黄歇的良苦用心。
话说三位谋士定好由王僧辩奇袭关羽,便命人通知与他,要他提前准备。
既然要渡汉水,那总得有战船吧。
王僧辩考虑到襄阳城中有关羽的卧底,为避人耳目、保证行动的隐蔽性,他选择趁着夜色秘密筹集好船只,这样白天就无需张扬了。
此举避过了迫于军中规矩夜晚不能行动的奸细,却避不过同为军中大将的陈霸先。
陈霸先得知消息后,心想:孙策安排王僧辩在军营中监视我,如今他有事暂离,岂不是我脱离孙策的大好时机?
若等他离开了樊城,孙策必会重新找人监视我,到时候更麻烦,不如现在就走!
陈霸先并非优柔寡断之人,打定主意后马上脱去战甲,换上一身朴素的黑色长袍,若无其事地离开营帐走向了公厕。
原来这黑色长袍与不穿甲都是信号。
营帐四周把守的亲卫见陈霸先没穿铠甲,顿时意识到对方要行动,原先的矮胖的亲卫队长退到旁边,换一名高瘦的年轻人站到他原来的位置。
几分钟后,一伍巡卒经过。
伍长已被锦衣卫收买,下辖着的四人却皆为陈霸先死忠。
四人收到信号,若无其事地继续巡营。
那伍长尚在思考为何陈霸先为何突然换了一个亲卫队长,不知不觉间巡查到了军营的角落,彼时身后忽地响起尖叫。
他回望去,见一人“不小心”
撞到了火炬,火炬倾倒,引燃了旁边的军帐,霎那间点燃了整个帐篷,内里的军卒乱叫着跑出。
军营内部可不是随便安排的,至少会照顾到最基本的防火。
火炬倾倒了也烧不到营帐,显然是营帐中人自己点燃了帐篷。
伍长目眦欲裂,手指那卒:“你竟然”
话到一半,四人同时抽刀,扑上去就把伍长砍成肉泥,扔进了火焰当中。
军中的陈霸先死忠望见火光,俱拿出奉命储存的枯枝、油脂,一把火点燃。
不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