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再死,干系重大。
但从孟希贤现下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情形来看,就算再多审上几日,也很难从他嘴里审出主谋。
孟希贤刚刚才将众人得罪了个遍,所以他受刑时大家心底都有一阵快意。现在见他的惨状,又有些担心。
若是孟希贤还没有供出主谋就死了,事情没查个水落石出,他们这些人只怕依旧难得自由。
孟行渊适时道:“皇上,主犯还未审出,还是先给犯人疗伤吧,等他休养一番,明日继续再审。”
孟希贤听到这里,又恢复了一丝坚持到胜利的喜悦。嘴角讥讽,眼神轻蔑。
断断续续道:“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就弄,弄死我,休想,休想……”
“休想从你嘴里审出主谋?”
温止陌见他说话实在是费力,好心接过话头,语气云淡风轻。
“朕素来不喜暴力血腥,你刚才若是招认,朕还能给你一个痛快,但你执迷不悟,错失良机,现在你就是想说,朕都不愿听了。”
他言出必行,转头吩咐狱卒。
“将犯人的嘴堵上。”
这番操作委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哪有审问时将犯人嘴给堵上的道理?
狱卒也不知皇上弄的哪一出,但皇上下令,他乖乖照办就是。
很快,一块沾满血迹,臭味冲鼻的破布就塞进了孟希贤的嘴里,这块不知被多少重犯咬过的布条熏得他生理不适,却无法挣脱。
孟希贤又是意外又是委屈,拼命摇头呜呜地叫唤。
“你在这里宁死不招,可知你背后的主谋在做什么?”
温止陌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今日凌晨,东林街十七号一对母子被杀,死者身中多刀,血肉模糊。”
孟希贤闻言全身剧烈抖动,满眼不敢置信后涌上绝望,双眸落下血泪来。
东林街十七号这个地址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房子是他租的,里面住着一个青楼女子,现在这女人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家虽无权势,却也是清白人家,容不得青楼女子入门,更别说还有孟行渊这位迂腐又正派的亲戚,所以他用上全部积蓄为青楼姑娘赎身后,也只能偷偷藏在外面。
此事知情人少之又少,除了他就只有与他交易的幕后黑手知晓。
可是为什么?
明明说好了他扛下这个罪行,就放自己妻儿一条生路的,为什么那人还是动手了?
那他坚持这么久,被酷刑白白折磨了这么久,算什么?
先前咬死不能说的秘密,现在再无保密的必要,可无论他现在如何努力,那块脏臭的破布都死死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连宣泄都做不到。
他一生背信弃义无数次,唯一一次顶住酷刑,信守承诺,结果对方却言而无信,杀他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