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何来富足?若我等不缴纳重税,何来兵强马壮?
那王弋又做了什么?高高在上号施令?若无我等,他的政令如何奏效?
可他又是如何对我等的?
逼我等交出祖先辛苦获得的土地,动辄抄家灭族不留活口。
我等已如此安顺,可他却听不得我等的谏言,一意孤行!
我等有何过错?可是我等对不起他分毫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们真是疯了……”
左封已没有兴趣生气了,他随意坐在地上,满眼戏谑地看着周卓,说道,“你可知当初我为何愿意追随大王,反而不愿在朝堂为官?正是因为殿下知道如何与我等……不,是如何与你们这些人相处。
我归乡时,朝堂政权三足鼎立,阉宦、外戚以及朝臣个个不服彼此,想要斗个你死我活。
可他们却唯独忘了皇权!
你们这些整日只知求财跑官之辈真以为阉宦是皇权的延伸吗?何其可笑!
那时皇权倾颓已然显现,若阉宦是皇帝操纵的棋子,那就不会有‘党锢’了。
党人会被杀干净,连留下名字的机会都不会有!
大汉四百年,还不足以证明所谓天下规则早已无用了吗?
后来天下大乱,无数势力争相崛起,却只有殿下一人尝试与你们交换权力。
是交换。
周卓,殿下是杀不绝你们吗?还是无法屈服于那千百年来形成的可笑‘规矩’?都不是。
错了就要改,殿下看出了大汉的错误,他就要将错误改正回来,而不是继续错下去!
与你们交换是因为殿下还有敌人,殿下想要尽快解决掉敌人。
可你们非但不感谢,还将自己变成了殿下的敌人?
周卓,你已年过半百了,不会还看不清世事吧?以大王的决心,在平定天下的道路上是不会留下敌人的。
大王能容忍别人有异心,却不能容忍有敌意。
公孙家的例子还不够让你们明白事理吗?”
“公孙家不过是一群蠢货而已,看不清形势竟然试图正面与他对抗。
左封,你不要不识时务。”
周卓被说得心慌不已,却在犹自嘴硬。
左封见状干脆不再争辩,起身径直走向桌案,提笔开始拟定王弋要求的旨意,尽管他知道这道所谓的旨意根本不会出去,但能恶心到周卓却让他十分开心。
“好好好。”
周卓见状大怒,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我等的手段。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待我等成功之后,看你如何说。”
“某有要事在身,便不起身相送了。
滚蛋吧。”
左封摆了摆手,根本不在乎周卓的威胁。
事实上周卓根本无法威胁到左封,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根本就惹不起左氏,就算这次他真的赢了,若左封不是死在乱军之中,一个级家族为了给家主复仇能做出来的事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
等到周卓离去,左封放下纸笔,眼神更是不屑,这些人连他都不敢杀,就更别提能赢得了王弋了。
拿起名单看了又看,他终于明白了王弋想要做什么。
可以肯定那些人绝对试图行刺过王弋,这一次王弋只不过是想要逼他们再次出手,将他们所犯下的事情给坐实了。
显然,王弋成功了。
这些调令在王弋手中是绝不可能出的,但是在那些人眼中却大有不同,在那些人看来王弋这么做不是为了论功行赏,而是要撕碎他们在朝堂中央构建的权力网络,彻底断绝了他们在中央的权力。
本来地方州郡大多都在幽州和冀州的死忠派手里,要是朝堂的权力再没了,那他们只能任由王弋摆布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敢赌王弋会不会布调令。
“哼,一群鼠辈,做事只顾眼前小利,得了二两香油便以为天下至美。
无怪你们只能羡慕左氏,目不及远,死了也是自找。”
左封起身摘下宝剑,一下一下舞动着,似乎是在为迎接即将到来的骚乱热身。
左封的决定是正确的,周卓回去之后立即将王弋的决定告诉了同伙,而这群鼠目寸光的人当即决定在就在今晚终结王弋的生命,将一切转变回所谓的“正道”
之上……
申时,皇宫外围一道破烂的宫墙外,几道人影围着一辆马车,焦急的等待着。
不得不说长安的皇宫是真的破败,不多时一道人影便跨过碎砖,来到几人身边。
几人见到后赶忙将那人拉到身边,一边行礼,一边说道:“您终于来了……”
来人甩开几人的手,扯着尖锐的嗓音说:“尔等又有何事?与我说来。”
来人竟然是个宦官,几人闻言,赶忙说:“此番我等有一事相求,还望常侍莫要怪罪。”
“何事?”
“不急,不急。”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人忽然一把拉住宦官,将他拖到马车边,从车内拿出一本册子递到宦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