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世子?那么清婉这个世子夫人,同意么?”忠勇侯反问。
顾昀瑞哑住了。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苏清婉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甚至猜测,苏清婉现在肯定恨极了他,恨他为了苏溪月舍弃了她?
可是,自己也是有苦衷的。
倘若不是为了殿下的大业,他完全可以在阿辞出事的时候,不顶替他,而是选择直接兼祧两房,他那个时候同样可以拥有苏溪月。
顾昀瑞沉默了,但冯氏却没考虑那么多,她现在到了这个境地,更是变成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都敢说,没有了任何顾忌。
“她苏清婉不过是嫁进来的媳妇,有什么资格决定到底谁是侯府世子?到时候阿瑞跟阿辞换回来,各归各位,她苏清婉如果不愿意,大不了就把她给休了!”
忠勇侯现在看冯氏,愈发后悔,自己当初怎么能娶了这么蠢,又那么坏的女人呢?
他反问:“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人家清婉?先不说人家嫁进来后,没有任何错处,还将侯府管理得更加好了,身后有苏家跟白贵妃,更不要说陛下还频繁赏赐她,如今她的身份地位,都不比郡主那皇家贵女低了,再说,如果清婉不是这侯府世子夫人了,那么你以为,陛下还会多看重侯府世子?”
这么能给侯府争荣耀的儿媳妇,忠勇侯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让她被人休弃。
他真是无语,到了这个时候,冯氏怎么还看不出来人家苏清婉的重要性?
苏清婉这个儿媳妇,才是他们侯府烧了高香求来的,如果苏清婉的品性也像冯氏的话,那么他们侯府距离削爵都不远了。
冯氏:“你,你怎么对那个苏清婉评价如此高?”
忠勇侯冷笑,“最开始对她评价很高的人,不是你么?你说自己对比了全京城的贵女,苏清婉最优秀,最适合做咱们侯府的世子夫人,甚至都比那些皇家贵女还要好,这些话不都是你当年说的么?”
冯氏:“……”
她终于切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昀瑞也十分痛苦,可但凡有一线机会,他都不想放弃。
“爹,倘若,倘若我可以说动清婉的话……”
忠勇侯反问:“就算是你说动了清婉,那么静宁郡主呢,你打算怎么办?她明天可就要嫁进门了。此外,还有失忆的阿辞呢,你又打算怎么办?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龙凤胎到底是谁的孩子?”
顾昀瑞的嘴角张了张,他很想承认下来,说龙凤胎就是自己的孩子,可看着父亲沉静冷酷的眸子,他突然明白,其实侯府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在父亲的眼皮底下。
父亲应该知道那龙凤胎是阿辞的孩子。
看到顾昀瑞沉默不语,忠勇侯眼底闪过一抹赞许,这孩子还行,没有像冯氏那样蠢,还有点脑子。
他语气稍缓,意味深长,“你眼下也是前途一片大好,而且要是要娶郡主了,将来未必会比你兄弟差。”
顾昀瑞明白爹的意思,他如果以后不争气,那么自然也就没资格做世子之位。倘若以后发展得好,争气了,那么也没必要坐世子之位了。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一想到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兄弟给抢了,顾昀瑞哪里甘心?
可再不甘心,他也什么都没有说,主要是不想让忠勇侯对自己失望。
一旦让爹彻底失望的话,那样的他,才算是彻底完了。
这对父子俩宛若在打哑谜,冯氏没理解,她也理解不了,“顾虑那么多做什么,明明世子之位,就该是阿瑞的,何必要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回来,就连陛下那边都挑不出来毛病啊。”
忠勇侯已经不想看她了,而是对顾昀瑞道:“你明白我为何要让她变成哑巴了吗?不然的话,以后她可能会彻底毁了你!”
顾昀瑞看了看此时形容枯槁,表情狰狞的母亲,沉默下来,算是彻底默认了亲爹的话。
冯氏傻眼了,她想要说什么,但是喉咙中好像堵着什么,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将那一碗哑药端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忠勇侯看向顾昀瑞,后者犹豫了一下,端起那只碗。
冯氏还跌坐在地上,她悲伤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哭得无声无息。
顾昀瑞也是面露不忍,最后拿起瓷勺,“娘,对不起。”
冯氏索性自己端起了那碗哑药,她看了看站得很远,负手而立的忠勇侯,她低声道:“阿瑞,这是娘最后一次唤你名字了,娘在意你,远胜过自己的性命,所以这碗哑药,我也是为你喝的。你以后,一定要为我报仇,不要放过侯爷,何念秋,还有苏清婉!”
冯氏将一碗哑药,都喝了下去,随后喉咙产生的剧痛,让她痛苦地嘶鸣起来,顾昀瑞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出去了。
而忠勇侯已经走了出去,但没离开,就在回廊上等着他。
顾昀瑞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爹,娘以后不会乱嚼舌根了,而且她年纪也不小了,能否就让她留在侯府佛堂养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