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双儿?”彩蝶插话道。
“我的丫鬟。”
陆逸尘走近几步:“她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此地到前方的集镇只有这一条大路,我们先赶路,可以遇到她。”
贵妇点了点头。
高进问:“双儿是你们的同伴?”
“是的,侍候夫人的。我让她去前面的集镇找郎中了。”
景飞瞪着陆逸尘:“你自己不去,让一个小姑娘去?”
“我要保护夫人。”
景传志从贵妇的穿着、举止,以及陆逸尘对待她的态度上推测,这个女人一定有些来头。他看了看马车,心里默数了一行人,想了想,对车夫说:“大哥,你把马车卖给我吧,多给你钱。劳驾你走回去了。”
车夫轻拍着马背,思考了片刻,说:“好吧,兄弟,这样也能给你们空出个位置。你们会赶车吗?”
景飞笑着说:“大叔,您就放心的拿钱走吧,庄稼汉哪有不会赶车的?您开个价,要多少钱?”
“这位兄弟刚才给了我五块大洋,太多了,还你三块吧。”车夫取出大洋恋恋不舍地递给陆逸尘。
陆逸尘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您都拿着吧。兵荒马乱的,您老出门也不容易。”
车夫迟疑了一下,对着众人作揖道:“那谢谢了,谢谢!”
景颜望着车夫渐行渐远的背影,说:“大叔是嫌我们给的钱少了吧?”
“不是嫌钱少,是怕回家被大婶埋怨。一辆马车对一个富裕家庭无所谓,但对于穷人,可能是他的全部家当。五块大洋虽然可以绰绰有余地再置办一辆马车,却感觉少了东西,比如情怀。”高进微笑着说。
陆逸尘笑着说:“兄弟也是胸无宿物啊。”
“我是穷人,所以我知道穷人的心思。”
“陆大哥,赶路吧。”
“是,夫人;您乘车,我骑马,顺便找双儿。”陆逸尘说完,对景传志等人抱了抱拳,解开树上的缰绳,一跃上了马背,策马扬鞭而去。
景飞坐到了赶车人的位置,等父亲和高进上车,扬起皮鞭在空中用力地抽打了一下;天空中传出的巨响,使呆立的马头左右晃了晃,景飞又“驾”的一声,跃跃欲试的马蹄随即展开了奔跑。
景颜看着有模有样的二哥,说:“看你煞有介事的样子,到了淞沪就干这个吧。”
贵妇抬起恢复了一丝生机的脸庞,问:“你们去淞沪吗?我们正巧一道走。”
“是去淞沪,但要在燕京停留几日。”景颜答。
“这样啊,那你们到了淞沪记得来找我。我叫艾青。”
“好啊,到时还劳驾夫人多关照呢。”彩蝶说。
“好说。我比你们虚长几岁,如果不嫌弃,你们叫我青姐吧。”
出于乐善好施,景传志帮助了这位被病痛折磨的女人,但对她的秉性却知之甚少;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景颜和彩蝶的样子,天真无邪的她们对已姊妹相称的陌生人是一点儿防备心理都没有啊!他摇了摇头,干咳了两声,说:“夫人,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啦!”
“夫人客气了。等会儿让小女再给你下针。你病得不严重,很快就能好。”景传志说完,对女儿说,“下针后,隔一会儿旋转几下,增加感觉。”
景颜答应。